如今阎罗府的势力,从南向北,分别是嚎叫地狱、大焦热地狱、炎热地狱、大叫唤地狱。以如今的阎罗府为参考系,南方的众合地狱、东方的等活地狱、东北方的十八地狱,都已经被唐军占据,阎罗府由西南向东北整条边线,都已经被唐军包围。
鬼王胡裴现在能做的,唯有坐以待毙,除非,这世间真的会发生什么奇迹。
鬼王胡裴痛定思痛,终于下定决心,就算自己要死,也必须是战至最后一刻而战死,绝不可以就此放弃,向唐军投降。即使他注定要败给常念君,也要在最后“鬼咬一口,入木三分”,他绝不能让常念君轻易得到阎罗府。
唐军之内,常念君正在策划对阎罗府进行最后的清剿。他的打算是,从成都、长安二地发兵,兵分两路。从成都北上攻打“嚎叫地狱”,同时从长安西进攻打“大焦热地狱”。
值得一提的是,“大焦热地狱”之内,沙漠连天,极易迷失方向,鬼王胡裴很有可能会借着这里隐匿自己的行踪,所以常念会会亲自指挥攻打“大焦热地狱”的这一战。
而另一支从成都出发的部队,由李璟瑜、李若圣、白尺素会统领,如果进展顺利,两队兵力最后会兵合一处。
而鬼王胡裴,已经打算与常念君拼个鱼死网破。
常念君从长安出兵,云修月、慕环真、忘思铃、钟千情、林清竹几人与之同行。忘思铃往前追上了常念君,与之并肩而行。忘思铃娇声说道:“说起来,云姐姐和慕公子都被你提拔成了将军,而我,就一直是个队长!”
常念君说:“铃,等你立下足够的战功,我也一定会提拔你做将军的。”
忘思铃道:“这仗都快打完了,只怕我也没什么机会立战功了吧?我在想的是,等打完仗,我们就成亲怎么样?”
常念君犹豫了,他知道,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忘思铃这边,他只得回答:“不必着急,来日方长。”
然而,忘思铃却独自沉浸在了她的幻想中,她说:“我们可以回苗疆,回五毒教,请我们教主当证婚人!要知道,这可是唐军‘齐天镇国大元帅’的婚礼呀!五毒教内的所有教众,都会为我们献上祝福!对了,我的婚衣,可以不穿苗疆式的,还是中原式的美!凤冠霞帔,一定要有,这是新娘必备,还有啊……”
常念君听着忘思铃美滋滋地说个不停,心中却全然不是滋味。忘思铃似乎已经陶醉了这段感情中,她甚至半点都没有意识到,常念君一直在想该如何和她分手。
常念君心中在叹气,越发谴责起自己。
他为何当初要答应忘思铃?
又怎么可以喜欢上对他关怀备至的云修月?
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常念君透不过气来。
常念君所领军队,已经接近“大焦热地狱”的边线,常念君令全军在此地安营扎寨,不得贸然进军。他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前方是大漠,若是方位不准,一旦进入,未必走得出来,因此若要进军,必须先考察清楚当地的地形状况。
通过一月的打探,常念君已大致摸清沙漠之内的方位。全军上下,已备好识别方位的罗盘,而云修月已在大漠之中,设置好了隐秘据点,可保军队沙漠时能够识别方向,有所供给。
是夜,常念君正在排布明日将要进军的队伍阵型。
这时,忘思铃走入大营,笑着说:“你呀,真是个工作狂!就不晓得歇一歇吗?”
常念君回答:“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慢了片刻,代价便是上万人的性命。我若是歇了,战况可不会等我。”
忘思铃来到他的旁边:“好好好,那我来帮你,和你一起做。”
其实常念君的工作,他自己做正好,忘思铃的加入,反而有些碍事,常念君正打算劝忘思铃在一旁歇着便好,不想忘思铃抄起一张阵型图,边看边说:“从这张图上看,你明天是打算让慕公子率先带兵冲锋是吗?”
虽然军情不能轻易外泄,但忘思铃还算靠得住,所以常念君没有隐瞒,只是回答道:“是的。”
这个时候,忘思铃有了想法,她问:“这样吧,你把这个机会给我,我去带兵冲锋,这样我的战功不就来了?你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拔我为将军了!”
常念君知道,这很是不妥,只得委婉拒绝道:“铃,这份任务还是环真来做比较稳妥,你想立战功,不必急于一时,我日后会给你机会的!”
忘思铃有点不高兴:“阎罗府都已经快完了,这仗已经打不了多长时间!你现在不给我立战功的机会,日后就没机会了!”
常念君知道,忘思铃的战力比环真逊色许多,统兵能力不够,应变能力也比较欠缺,让她带兵冲锋,绝不是上策,他不能因忘思铃一时的请求,就临阵换将,毕竟战争是要死人的,稍有不慎,便是上万人魂归西天。
常念君只得轻声慢语地劝道:“铃,这真的不行的。数以万计的兵员的性命,握在我的手里,我不能因私废公啊!这件事,还是交给环真来做,才能保证能够成功。”
忘思铃却有些恼怒了:“阎罗府都已经快完了,这仗怎么打都能赢!你计较那么多干嘛!难道就因为慕公子是你的异姓兄弟?那我问你,是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常念君有些无奈,忘思铃有时确实会有点任性,他以为,这次也会像往日一样,哄哄便会好:“还是你更重要,但是这是在军队,一切总要按照军中的纪律来啊!”
其实常念君说谎了,他并不觉得忘思铃会比慕环真更重要,但女人在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一个能令她满意的答案,而不是真正符合现实的答案。
忘思铃却还是不依不饶:“不行,你必须把这次机会交给我!”
常念君说:“这样吧,我让你和环真同行,这可以吗?”
忘思铃说:“不行!我要自己带兵!”
常念君一时语塞,他已不知道该说什么。
忘思铃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我平日在戏文和小说中看到的男主角,都是既能照顾兄弟,又能将自己的女人捧在手心,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常念君本想说:“那毕竟只是故事,不能与现实混为一谈。”但他知道,这样说忘思铃只会更生气,所以他选择暂时闭口不言,他需要好好想一下,该怎么劝说忘思铃。
怒意涌上忘思铃的心头,她语无伦次地说道:“那些戏文、小说中的男主角,个个都能照顾自己的兄弟、女人,他们都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你呢?为了自己的兄弟,就忘了自己的女人!”
常念君不语,他深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两全的事,忘思铃这是在异想天开。行军打仗,必须尊重客观现实,绝不能凭着自己的臆想胡乱揣测。
一时之间,常念君想不到该如何劝导忘思铃。
而忘思铃却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吵得常念君心烦,他还有别的军务要处理,没有闲心听忘思铃扯东扯西。他忍不住掷下一句:“这件事不能更改,你说什么也没用,这里是元帅营,没有我的召见,旁人不得进来,现在,请你出去!”
忘思铃愣了,她满是不满地说道:“就算这里是元帅营,我也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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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念君打断了她:“不管你是我的什么人,你都是我的部下,现在,请你出去!”
听到常念君这么说,忘思铃失望顶透,她气冲冲地冲出了元帅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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