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题记。
凡间。
夕阳欲坠,不久便缓缓隐入西山。夜幕笼罩大地,夜虫声四起。
竹卿手扶着美人靠,兴奋的跳起:“怀竹,你快看,是上京的万家灯火耶,店小二没骗人。”
“布灵布灵的闪闪发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对,比星星还要亮呢。”
竹卿越说越兴奋,一个人絮絮叨叨个不停。像极了刚出世的雏儿,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
扶笙端坐在一旁,一边听着那丫头叽叽喳喳个不停,一边不紧不慢的品着茶香。不愧是著名酒楼,不仅景色一绝,连这茶叶也是上上等,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在这微凉夜,温茶一杯杯下肚,舒缓了五脏六腑。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哐当’一阵推门声惊醒了沉睡的二人。
扶笙在外间的矮榻上熟睡,闻声迅速披上衣袍,起身。
只见几个黑衣人迅速围住了门窗,为首者身穿玄色衣袍,从头裹到脚,脸带银铁色面具,背对着清冷的月光,画面异常诡异。
“你是何人?”扶笙冷静的问道。
面具下的重诲,双目洒红,并没有回答,而是细细的,近距离的打量着扶笙。
半响,确定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后,才缓缓开口道:“别担心,只是请你那位同行的姑娘去见一个人罢了。”
“请???这夜半三更再加上这阵仗倒像是来掳人的。”竹卿手中潦草的缠绕着细布,手握释怀杖,倚靠在屏风旁,衣服随意披着,连扣子都是胡乱扣的,可见她也是起的急了,遂语气不是很好道。
重诲一听,自知理亏,语气又诚恳了几分:“是我们过于心急,在下向姑娘赔不是,但,还请姑娘与我们走一遭。”
“不去。”竹卿飞快的拒绝道。笑话,这三界那个知晓她们身份的,不得好言好语,恭恭敬敬的,那像他们这样....
重诲赔礼的手一紧,不曾想竟拒绝的如此快。他看了看窗边的银月,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遂又诚恳的赔礼道:“那在下失礼了。”
说完,便一声令下,黑衣人向竹卿不断靠近,欲抬手拎着小姑娘离开。
还未触及衣物,便迅速被一道紫色银光弹开,黑衣人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重诲双眸微眯,重新打量着扶笙。莫非他瞧错了,他就那个人。可是,那人修为应当比他高上几万倍才是,怎会....
于是,他飞快的抬起左手向扶笙袭去。既然肉眼无法分辨,探一探魂灵总不可能有错的。
却不曾想,几个回合下,屋内物品无一幸免,胜负却还未知晓...
蓦然,重诲转变了目标,向竹卿袭去。扶笙心下一紧,亦上前,不曾想,重诲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他指尖的一丝黑气,以风驰电挚之势飘进了扶笙眉眼的朱砂痣中。
扶笙猛的脱力倒地,临前还看了竹卿一样,似乎在确认她是否无虞,随即缓缓瞌上了眼。
竹卿一惊,欲靠近,却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欲施法甩开,却听见,
“你若动手,那他也活不成。”重诲静静的盯着竹卿,又道:“只要姑娘跟我们走,无论是你的族人还是他,都会安然无恙,甚至还会是好吃好喝供着的座上宾。”
竹卿眼神一冷,握着释怀杖的手又紧了几分,面色平静的盯着重诲。重诲戴着面具,也静静的看着竹卿。
良久,倒是重诲先败下阵,他轻轻闭上眼,又睁开,语气缓和了几分道:“重诲失礼在先,给姑娘赔不是。请姑娘移步,去见一位贵人。至于这位,在下会让人好生照顾的。”
说完,手一挥,其余黑衣人皆散开,整齐的列于门外。
重诲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姑娘,请。”
竹卿这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路过重诲时,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以礼相待造访三界的桉灵,是整个三界默许的规矩。毕竟她们不受天道规则所束缚,亦无人知晓她们势力庞大否。
因此她们的存在对于三界而言,有好亦有坏。好的是,只要她们不掺和任何一界,那么于三界而言并无威胁。若是掺和了其中一界,那这威胁就大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屋内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重诲缓缓蹲下身子,正打算将昏睡的扶笙扶起。
猛然间,面具脱落,脖子一紧,双腿悬挂半空。原本躺在地上不动的人,此刻正双目腥红的掐着他的脖颈,额间的朱砂成了红色的火焰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