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题记。
扶笙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讲,施法飞身离开。
再后来,史记上被记下了一笔:九重天有一玄衣尊者,手擒烛龙,扒其皮,抽其筋骨,剁其魂灵,将其一缕魂识浸入炼狱,生生世世受烈火焚灼,不得超生。
至于苍梧。
明知竹卿日夜钻研医书,还故意在她面前透露出七彩圣莲可治蚀骨之症的药方,此药方本就为禁术。
扶笙依旧沉默着,深邃的眸,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彻骨寒意。
他静静地看着苍梧,什么都没有做。
苍梧却以防备的姿态与他对视着。
半晌,扶笙嗤笑一声,手指微微一动,苍梧整个人便都动弹不得,他瞳孔紧缩地看着扶笙。
扶笙将那刚从烛龙身上扒下来的血淋淋的臭皮囊丢在了苍梧的脸上,盖住了他的视线。
蓦然,他左臂一阵钻心之痛,他伸出右手去探,却摸了个空。
他尖叫着,惊恐着。
奋力掀开巨大的臭皮囊,看向了左臂,血淋淋的骨肉鲜血喷射,而他的臂膀,沾着血落在了不远处。
苍梧浑身颤抖着,眼中怒火喷射,施法便向扶笙袭去。
扶笙依旧静静的看着他,犹如一潭死水,轻轻抬手,苍梧便被甩出一丈远。
他嗓音凉薄有些喑哑,“苍梧,与我动手,你也配。”
话落,他转身当着司命和无涯的面前,离开了九重天,丝毫不理会身后的怒吼。
凡间。
大雨磅礴,倾盆而下。
扶笙淋着雨来到了淮山之上。
他抬手,轻轻地推开斑驳的木门,门边的菩提树根盘踞在门扉处,他仰头仿佛又瞧见那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在责怪他,说话不算话,不给她买糖葫芦。
扶笙浅浅一笑,眼眶逐渐通红,哽咽,“下来,给你买糖葫芦,可好。”
可惜,无人应答。
良久,回神,他抬脚跨入门内,灰色的石板上已经长满了青苔,两旁满是落叶和掉落一地的相思子。
扶笙微微地俯下身子,捡起已经皱巴巴的相思子,一滴泪从左眼滑下。
...........
他静静地坐在房前的石阶上,一坐便是三千年。
石板上的小格子他数了又数,一共四百六十。
猛地,他身上的蚀骨之痛在不断地叫嚣着,脑海中的小人儿在不断地模糊。
扶笙整个人瘫软在地,咬紧牙关,眼睛猩红,双手抱住脑袋,不断地**。
他不想忘记......不想忘记卿儿....
泪,一滴一滴而下。
他猛地爬起,抓起地上的石块,在石板上不断地描绘着少女的轮廓。
在划那双眸时,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竟不知如何下笔。
最后他狠狠地把那石块抛开,手握拳头不断地砸向地面,直至双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明明拥有灭世的力量,却活得这般窝囊不堪,连她都护不住。
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他......死不了,连自杀都死不了.....
他飞身来到了昆仑。
站在冰湖前,凝望着前方,目光似乎穿过了沧桑岁月,飘过了万丈红尘,越过千山万水,眼神遥远而茫然,仿佛看清了一切,又仿佛迷离而无措。
哪怕神兽白泽在他脚边蹭了蹭,他都无动于衷。
良久,他以灵化剑,在那冰湖上雕刻着他记忆中仅剩的过往。
昆仑乃自古而形的神山,灵气馥郁,这冰湖亦是上古玄冰,除非山崩地裂,否则将会永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