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黑影艰难点燃油灯。
书房立时被黄光填满。
低头看了一眼鲜血淋漓,可见森森骨头的胸膛,
黑影慢慢转过身子,看向站在房门口,随时准备逃跑的李乘风。
“你是谁?我杨雄与你有何仇怨!”
看了一眼掌中犹在跳动的心脏,李乘风随手扔出书房。
“杨雄,我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李乘风看着男人,微微一笑。
男人虎背熊腰,格外健壮,然一袭黑袍破破烂烂,满头银发湿漉漉,滴着粘稠的血。
杨雄,隶属于城防军,武道境界乃外炼后天极境巅峰,内炼不详。
这是跟着楚怀沙楚公浴血厮杀了一场。
杨雄死死盯着李乘风那张陌生脸庞。
“你……到底是谁?!”
李乘风面无表情道:“你是否还记得伏灵二十八年,夏。”
“一个狂风骤雨的夜,你抓了一位企图逃出京都的女子,唤作唐采荷。”
“她被你折磨到生不如死,脸上留下一奴字,这一生也无法祛除。”
杨雄手掌撑着桌子,艰难坐到椅子上,皱眉沉思了好一会。
冲李乘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李乘风漠然道:“不记得没关系,反正你快死了。”
杨雄苦涩一笑,道:“她是你妻子?”
“不是。”
李乘风左手又从荷包里摸出十数张符箓。
以真气激发后,将右手即将烧完的十数张扔掉。
“我不是为她才杀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因为你,我欠了一个天大人情;因为你,我险先暴露。”
“咳咳~”
杨雄咳出两口鲜血,说道:“我想起来了,伏灵二十八年。”
“那位骨头极硬的教坊司婢女,原来她的武道是你教的。”
“咳咳~”
“我想不通。”
李乘风眯起细长眸子,问道:“哪里想不通?”
杨雄悲愤道:“明知教坊司女子不可修习武道,然你偏要无视大乾律法教她。”
“而那位女子呢,明知擅自逃离教坊司,且身怀武道,一旦被城防军抓住,十死无生。”
“我杨雄身为城防军副指挥使,所作所为,无论是抓住她、打伤她,还是为了揪出背后教她修习武道之人,而用酷刑折磨她。”
“这一切,皆是我之职责。”
“你与那位女子,不反思自身过错,反倒怨恨起我来了。”
“那些杀人放火之贼,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被官兵抓住,被官府判刑,不悔悟也就罢了,反而憎恶起律法无情来。”
“你与她,和那些恶贯满盈之辈又有什么区别。”
面对杨雄舌绽莲花,口若悬河滔滔,
李乘风只是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满脸无所谓的表情,“说完了吗?”
杨雄:“……”
李乘风:“说完了是吧,我这就送你见佛祖。”
唰的一声。
李乘风快如疾风,欺身向前。
竖掌成刀。
直接砍下杨雄一条手臂。
旋即拿起断臂,高高抡起。
一下便打飞杨雄满嘴牙。
“你这么能说会道,咋不去花楼当老鸨呢。”
李乘风一边打,一边骂。
半个时辰后。
躺在地上的杨雄已是血肉模糊,不成人样。
扔掉断臂,李乘风伸了个懒腰。
四肢百骸传出噼里啪啦的骨骼响声。
“真他娘畅快!”
不再理会早就凉透的杨雄,李乘风一边擦拭脸上血迹,一边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