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衣衫破碎，身体被剑气割出一条条细长伤口。
“是怜星宫的柳絮宫主吗？竟一剑削断高耸入云的狐山！”
狐窟巨岳，被生生削去一小截，仿佛一具被砍下脑袋的无头尸体。
数百江湖武夫，俱是目瞪口呆，神情间蕴着深深敬畏。
“这是神明之力，无可匹敌的伟力！”
“没人能抗住这一剑！”
“五位先天宗师，唯有柳絮宫主使剑，姜树露被柳前辈斩于剑下了吗？”
“柳絮柳前辈，当为天下第一剑修！”
“这一剑，当真震古烁今！”
……
日月潭。
李乘风双手撑地，脸色煞白如纸，剧烈喘息。
大地宛若美人脸庞，被剑气翻开厚厚一层血肉。
冯玉、金镶午、顾满弓、柳絮四位先天宗师。
还有顾梦长、白筱筱、数十位武夫，全被埋到厚土下去了。
艰难站起身子，李乘风来到姜树露尸体前。
藏了三十六年的一剑，不仅斩断了狐窟巨岳，也斩断了姜树露。
这位白莲教主，天下第一，活了五百余年的老怪物，上半身与下半身分家了。
那颗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瞳，早已失去魔性，变得空洞。
不放心的李乘风，解下背在身后的古战矛。
将战矛当作棍子，高高抡起，重重落下。
一下又一下，等将姜树露半颗脑袋砸至稀巴烂，这才罢手。
蹲下身子，将系挂在尸体腰间的破布袋解下。
掂量了两下，李乘风两边嘴角微微翘起。
将布袋塞进怀里，李乘风对着两截尸体上下其手。
一炷香功夫后。
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摸了好几遍，李乘风确定没有丝毫遗漏。
“是时候离开了！”
李乘风喃喃，抬头四处张望。
昨夜，宗师之战初始，青丘一族的至宝避世棺便被打飞了，栽落镜湖。
得捞回来。
远方，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昨夜那群鞋底抹油的武夫，正快速向着日月潭奔袭而来。
“也好，就让这群人将四位先天宗师给挖出来。”
脚尖轻点，李乘风一跃十数丈，很快隐没于夜幕中。
……
坠龙渊。
白莲教总坛。
被新址与旧址夹在中间的密林深处。
“咔咔~”
此刻，一片咔咔声中。
那颗仿若撑开天地的巨树上，
密密麻麻随风摇摆的古老尸体，
缓缓抬起僵硬头颅。
一双双黑漆漆的眼洞，远望日月潭。
那具被石剑钉在树躯上，断颈处往外泊泊冒血的无头仙尸，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
“功亏一篑！”
冷冽声音，回**林间。
……
翌日。
旭日东升。
明媚阳光洒满整座清平小镇。
一座宅院内，冯玉、金镶午、顾满弓，还有坐在轮椅上的柳絮。
四位先天宗师，俱是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模样。
四人沉默不语，静静看着那具躺在木板上的无头尸体。
瘦弱尸体旁，搁着一根几欲碎裂的乌金拐杖。
“张道友，一路走好。”
“我会将你尸体运回缥缈峰安葬。”
冯玉轻叹一口气，为张北冥盖上白布。
顾满弓看向精神萎靡的柳絮，“听那群武夫说，昨夜是你斩出惊仙泣神的一剑，斩杀了姜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