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淘惊愕于眼前的变化,她的血,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大的用处?
藏匿于怀中的凤血石蠢蠢欲动,波光渐渐变强,司风默念咒语,地下开始轻轻颤动,细小的裂缝从足下蔓延,蔓珠沙华所开之处,皆不能幸免。那一路盛放开来的血色,宛如九天上最瑰丽的彩霞,又仿佛噬了血的刀锋,和着无边的夜色,诡异的泛着光芒,向一处方向流动着。
长空破啸,似乎有什么东西猎猎作响,那一阵窸窸窣窣却越来越强烈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脚下快速前行,司风向来淡定从容的脸色有些难看,神器一旦彻底唤醒,再想封印就难了。他加快了速度,脸色少有的苍白,嘴里念念有词,长剑飞出,乾,坤两角分别印上朱砂记,只是他尚未来得及封印震、兑两角,身后一条蜿蜒如蛇的软鞭便牵住了他的腕,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他回身,目光冷凝。
“芙苏云邪!”司风一咬牙,皱眉,软剑斜逸而出:“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芙苏云邪皱眉,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一鞭直击封印着朝角的朱砂,试图打破封印的束缚,让神器得以顺利冲出。司风仰头,两臂伸展,幻化出无数道光影,每一道光影,都是一个独立的人,一样的容貌,手中的动作却各有特色。
陶小淘觉得胸口憋闷,又一阵抑制不住,咳出血来,而那蔓延的曼陀罗花,一瞬之间,似乎被注入了无上的灵力,一个个妖异而鬼魅的向着西方盛开。地下的裂缝越来越大,而司风还在空中与芙苏云邪搏斗,陶小淘咬牙,挣扎着坐起,割开手腕,血顺着洁白的腕流了下来,大片大片的曼陀罗花迅速蔓延着叫嚣着盛开,夜色变得有些诡异的红,银月高悬,映着她的脸,似红非红,似白非白,默然,竟是一阵哀恸。
“卑鄙!”司风怒道,玉衣翩跹,软剑直刺芙苏云邪的咽喉。
“哼,我再卑鄙,总卑鄙不过夜羽!”鞭子缠着司风的软剑,他冷笑着,僵硬的勾起嘴角,面带嘲笑。
“砰!”那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邪魔恶灵都被这强大的唳气所吞噬,震动绵延百里,响声不绝于耳。而这个世界,仍然是一片尘寂,除了堪堪对峙着的三个人,世界静谧得有些可怕。
陶小淘在神器破土而出的一瞬间,飞身上天,芙苏云邪见此,忙撇开与他厮杀的司风,试图抢先一步夺过终于解除封印的神器,而陶小淘只是在飞到将近它时,骤然停下。
顶端尖削,周身金黄的神器,记得子夜师父告诉过她,诛澜,上古九大神器之一,状如锥,形如矛,色如金,上浮龙纹,力顶千钧。出于魔狱,性狂暴,可引鬼魅,屠戮众生。大概芙苏云邪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飞往靠近它的位置时,也同样停下不动。披风被风扬起,三人对视,空气莫名的有些紧张。
陶小淘浅笑,嘴角的血丝被她毫不在意的擦去,她看着魔神,眼睛空明澄澈:“你想要这诛澜?”
芙苏云邪没有回答,依旧静静的与她对峙,眼睛里波光暗涌。
“不能让他拿到!”司风软剑一出,剑身割破了魔神的长袍。
他眸子一暗:“你以为,就凭你?”芙苏云邪冷哼一声,割裂的长袍又焕然一新,手一挥,司风便被震出几步远。
陶小淘先一步上前,双手死死的握住它端,任它灼伤了手心,血顺着诛澜流下,发出诡异的光芒,而随着光芒逐渐的弱下,她手心的灼烧感才慢慢减轻。
她驯服了它!
芙苏云邪眯起了眼睛,瞳孔里是暗暗的波光,凌厉,却又内敛:“它是你的了。”
“我知道。”陶小淘静静的回答他,面无悲喜之色,血凝固着,伤口慢慢的不再疼痛,“可是,我们的游戏,不才刚刚开始么?”她忽然笑了起来,面容无恙,声音却有些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