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令道:“没错,两日后我必将把那人亲手带到。”
先流铭道:“两日后?”
秦海令点点头道:“那人两日后一定会到!”
两日后一定到,岂非就是那人现在不在?
——那人不正是秦海令自己?
叶忘正想着,他实在看不出秦海令是何目的。
秦海令忽然道:“我等还需回堂处理点事情,三位及诸少侠们随意游玩,这几日所有的账由我八方堂来付。”说完又看向岳林音。
岳林音却不愿意离开,甚至看也不看秦海令。
贾绣却已起身,同时轻轻推了岳林音一下,岳林音这才转过头。
李阳也看向岳林音,悄声道:“相信我!不会有事。”
岳林音看了李阳,又看向贾绣,二人眼神同样坚定,再看看其余人,这时她才发现所有人都早有计划,她不想去了解他们有什么计划,只惦记着仇人!
临行时,岳林音双眼也看着路展,但却不是仇恨,而是怨恨和同情。她怨恨他受人利用,同情他痴情错付。
岳林音的真正的仇人显然不是路展,只不过路展杀了赵安世,岳林音才得以将愤怒都发在他身上。
她的仇人是谁?岳镇山真是病死的?
路展一时也没看懂岳林音的眼神中的感情。他只知道她痛苦、伤心,她的地位本来像一个公主,接下来便只是丧家的公主。
路展对此感到特别内疚,是他做了棋子,导致了八方堂旧势力的衰亡。
“能否给我解开!我一天后回来。”路展低声请求道。
边浩举起右手看了看,思索一番才问道:“你想去找梁诗燕问个明白?”路展点头,边浩爽快地掏出钥匙,却又迟疑起来道,“你如果找了她恐怕就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路展坚定道:“我不是傻子!”
边浩一笑,便开始解开手铐,同时不忘道:“你已经是个傻子了,最好别再是个骗子。”
边浩的做法已算仁义,话也说的很明白。路展当然也清楚,临别时也再回首道:“就一天,我绝不骗你!”
客栈既在镇中,回楼也离得不远,梦回楼有梦回楼的规矩,只有被姑娘挑中才能进去闺房,所以路展从不走大门。
梁诗燕在三楼最边上一间,边上有个窗户,窗边看去能见二楼顶处延伸出的一截遮雨余瓦,路展常常就从瓦顶跃窗入来。
然而路展从来没遇到过梁诗燕正在接客的尴尬时候,他也从未奇怪这一点,他相信梁诗燕本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只不过孤身在这边镇,无奈之下才走上这条路。
实际上呢?
实际上梁诗燕只要能确定路展有事儿不会来,就会立即从各式各样的男人中挑一个入眼的上床,甚至不一定在梦回楼,哪里都别有一番风情。而就算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中挑选,那也是名门奇宗,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梁诗燕与路展的平静相处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生过例外。
包括今天梁诗燕也知道路展被边浩抓走了。
路展已经来到窗外,然而没等他脑袋露出窗户,窗里头就传来烈火般呻吟声。路展顿时额头冒汗,脚也发软,正欲离去,却听到房中二人说话声。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犷的声音,而且有些耳熟。
“我要你帮我杀人!”梁诗燕说完就银铃般笑了起来。
“杀谁?”
“岳林音!”
——岳林音!
路展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立马怔住,然而屋内的交谈仍未停止。
“你以为跟我睡一觉,我就帮你杀岳镇山女儿?”
“她现在不过是丧家犬罢了,你如果杀了她,我就跟你远走高飞!”
——远走高飞?
路展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顿时就怒发冲冠,猛地一冲就斜入屋中。
梁诗燕吓了一跳,百里**有些愤怒,却还不足以爆发出来。路展看见一丝不挂的二人却愤怒顿时就混入了一股挫败感与无尽的失落。
他和梁诗燕之间不过一点肌肤之亲而已,回想刚才的声音,再看看现在,他有什么资格冲进来?有什么资格发怒?
梁诗燕忙冲上前,将路展抱入怀中,哭诉道:“小展!你来了!是、是、我是被逼的,对不起。”
她**着酮体,路展却毫无感觉,甚至连梁诗燕的声音都显得模糊,就如潜入湖中,在听湖上人说话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路展才问道:“你……”只说了一个字,他又连忙改口,“他们为何要杀岳林音?”
岳林音不做堂主,就如同普通人一样,为何还要杀她?
秦海令早已算到在举立堂主之时,叶忘等人会利用岳林音是岳镇山之女加之干涉。所以秦海令要接回岳林音。
他当然也算到两日后叶忘等人会亲自到场,也非得见到岳林音不可。秦海令不能杀岳林音,但是别人能杀,而且就得是一个不可能的人,谁会想到百里**会因为一个妓女,杀岳镇山女儿?
谁都想不到,因为许多人都没体验过梁诗燕有多能迷惑男人。
若不是路展突然赶到,百里**或许已经答应,因为他现在都还陷入其中。
“小子,你不该来的。”百里**已穿上一身内衬。
路展没有说话,手也没有握剑,一身力量仿佛已经泄空。
百里**又道:“你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必须杀了你。”
梁诗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没有阻拦,她看起来很害怕,所以只是轻轻摇晃着路展的双臂,这样做无非是要路展振作起来时知道自己在身旁估计他。实际上二人无论谁杀谁她都不会阻拦,也不会在乎。
百里**脑袋大的巴掌呼得一声就飞出,梁诗燕这才将手松开,巴掌正正拍在路展脸上,路展被打得翻身撞在侧墙,嘴里顿时一颗牙混在血中落了出来。
此情此景,连路展自己也惊讶大了眼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没有力气还是忘了反抗,当他想要站起来时,才意识到那竟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胜负既已分,梁诗燕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她不需要再假意为路展担忧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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