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还寒先前调查过这位大金国师,他祖上,确实来自江南,而且是秦时的江南,他这刀法,便是世代相传的家学秘籍。
既然来自江南,那修得便是以柔克刚的刀法。
对付这种以柔克刚的断日,唯有四个字:至刚至柔。
柔之一字,非女子专属,用于武功之上,便可用随性二字来解,夏还寒的沐云,也算是一种至柔,只因它随风而动,似云变化,上善若水般包容万物,用一个词描述,就是万物无形。
夏还寒的沐云才练到第八层,离无形万物还有一段的距离,所以躲这断日,还是有些吃力,他要想胜过完颜宗弼,不使用炸药的话,就还得用至刚的武功才行。
可此时的夏还寒,所修只有一套沐云。
“怎么办,打不过呀。”夏还寒有些无奈。
“打不过,就跑呗,把他往白河引。”
夏还寒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来自一位女子,蛊惑人心般好听。
“难道我又要成为历史吗?”夏还寒显然有些无语。
“你已经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多一笔少一笔罢了。”
女子不咸不淡的语气显得格外轻松,夏还寒甚至能想到她此刻正架着腿吃着樱桃。
“好吧。”夏还寒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朝着完颜宗弼喊道,“舅舅,你可敢来追我?”
完颜宗弼最吃这种激将法,他扯着嗓子道:“有何不敢?”
于是,一小一大两个身影迅速消失在了晨曦之中,只留下一群完全帮不上忙,只会看热闹的精锐骑兵。
白河岸,芦苇**。
冬季的芦苇早已颓败,长长的枝杆却不见倒伏,果真应了那句话:蒲苇纫如丝。
冷雪枝头闲挂,朝霞东方初白,静谧的天地像是骤然停摆了般,连一丝流水的声音,都不曾有。
寂静,目之所及,茫茫雪原,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夏还寒跑的累死累活,才在一炷香内,掐点到了这白河。
可眼下这个场景,却让他心里凉了半截。
“不会,又没赶上吧……”
“刺啦!”
一丝剑意,刺破了天地的寂静,夏还寒凉了的心慢慢回暖,眼中多少有些欣慰。
芦苇丛中,短暂的和平过后,又打起来了。
完颜宗弼也追了过来,这下人都到齐了。
夏还寒忽然朝着芦苇丛中大喊一声,“先生,你的欠条还你了!我不要了,你赶紧让这位完颜啥的大哥,别打我了!”
“什么?”赵构听到了夏还寒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
他的声音明显气息不稳,可还算大声,芦苇**外的两位听得一清二楚。
完颜宗弼听到了赵构的声音,为将多年的本能让他迅速放弃了与夏还寒的纠缠,杀进了芦苇**。
他前脚进了芦苇**,夏还寒后脚就跟了进去。
芦苇**里,站着三人。
军师手中的刀染上了血,他对面,是手臂受伤的赵构,那伤口,有些触目惊心。许是突遭多重变故,他的脸上,瞧着去比边上那花白了胡子的老者,还要苍老几分。
“更伯你没事吧?”夏还寒担忧地问道。
“没事。”更伯问道,“小公子可好?”
“无事。辛苦更伯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更伯点了点头,便退至一旁。
夏还寒掏出了怀中的欠条,在完颜宗弼和军师的注视之下,毫不避讳地走向了赵构,然后在赵构一脸不解的眼神中,拿出了一支笔。
只见他龙飞凤舞地画了几笔,便把欠条给了赵构。
赵构看了夏还寒一眼,而后才看向了欠条上的字。
欠条上那洋洋洒洒的几行字,与先前几乎一模一样,可唯独那个一千万两的一字,改成了三。
赵构看着手中半新不旧的欠条,嘴角一抽。
夏还寒竟然,将欠款改成了三千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