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久没讲话,我觉得自己讲的很大声,却不想低不可闻。
薬阔虚虚的环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她也压低了声音,像是怕碰疼我似的,小心翼翼地拍着我的背,一遍一遍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她眼泪流的很凶,我感觉自己头顶地头发都打湿了。从未见过她这一脸泪水地样子,我不自觉地抬起胳膊为她拭泪,但抬到一半才陡然发掘那软趴趴地垂着地手。
她轻轻地握住我苍白地手,陡然间院子里静极了,她哭的更凶了,整个仙都在不自觉地抽搐,我真怕她把自己抽晕了。
“喂,也不至于丑到你爆哭吧,你看,我这手又白又柔弱无骨地,你不觉得有种琉璃般脆弱地病态美么?”我撞了撞她的肩膀。
她一边流泪,一边生气却无法下手,只能嘟囔着,“病态美你个头。”
我倒是不知道,一向沉静大方的薬阔昏了头竟是这种表现。也不能让她在外人面前过于掉了形象,毕竟她还是个单身的女仙。我只好求救的看着三七。
三七倒是比她强点,只是红了眼眶,但从微微有些狰狞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也牙关紧咬,这应该是我们从遇见之后近800年来第一次见他有如此的情绪波动。
他略微缓了缓,过来从薬阔手中把我接过来,打横抱起,谁也没看,率先走了出去。我也不想知道晨曦仙子的事情究竟如何了,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在路过我爹娘跟前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我毕竟也九百年未跟爹娘见面了,本想跟他们打个招呼,却未曾想刚对上阿娘的眼睛,她竟往后退了一步。
罢了,凡界已是酷暑天,我却觉吹在身上的风得有些冷。只好重新缩进三七的怀里,在视线回收时,看到阿娘旁边的身影,暗黑色的衣袍,手紧紧的握着拳,微微发抖。那是梓瑜的手,我闭上眼跟三七说,“走吧。”
回到之前的小山村,依然是我们那破败的屋子,他俩之前也未回来整理,只能将我安置在一个椅子上,两个人开始收拾,也照例是如普通人一样的收拾着,未用一点仙法。这是我们这么多年的惯例了,起初是三七不会法术,而我也需要遮人耳目,所以只能一切事务尽量自己动手,没想到后来竟渐渐爱上了这种动手做事情的习惯。薬阔来了后,也慢慢被我们俩同化。
等收拾好了,三七又简单做了点吃的,主要是给我吃,她俩的灵力比之前高了很多,去了趟仙界而已,跟吃了大力丸一样。
晚上,薬阔弄了好些药,有药丸子,还有外敷的,她发誓要尽快给我调养好身体。薬阔仔细检查了我的手腕,“手腕是外伤,手筋的断口封着剑气灵力,所以伤口保持着刚被划的新鲜状态,虽然疼一些,但等你身体灵力恢复一些后,很快就可以拔出剑气,重续筋脉,不会有后遗症问题。”说着她似是不忍,眼见又要红了眼。
我赶忙道,“没事,没事,我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剑气在身体里,每时每刻都像刚受伤的状态,明明是最疼的时候。你现在身体又像个凡人,我们不过离开了几天,凡界也不过是几个月,你怎么就这样了?”她还是抱着我的手哭了一通,边哭边给我上药,眼泪都滴在我的伤口上了,疼的我直抽抽。我也看不出,她是否是故意的,但看她哭的实在是投入,我也只能勉强算她是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