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玛的意识里,她的存在,就是他的一个梦。
那永远盛开在时光里,无涯的生命之花,遥远的一个她。
今晚,他又看见了他的梦。
满月俊朗,地上银霜,旷野无垠,柔波**漾,她在岸的对面。
那人习惯了和月华一样颜色的衣裳,腰间戴着一把小鼓。击打的竹筷系着红布条,随风迎畅,缠绵辗转了夜歌。
“那就是沙罗花?”纭乐敛着眉头,忧郁的眼中藏着别样的心思。
南玛独自站在她的对岸,痴痴迷迷的神态。
在身后是跟着达到的众人。谁也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阿依长叹着,有些无奈:“她叫听箬,是我哥喜欢的人。但他们从来没在一起过,也从未诉说过情怀。陪伴,就是我哥的长情。没有告白的,寂寞的长情。”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喉间涌动着伤感。
昽抑制不住的又想起了朔。她在时候,相守大概也只是存在于他的奢望里。朔,是那么的孤清冷傲,连一声他的名字都没叫过,甚至在最后的道别也没给他......
直到她不在了,留给的是永远的相思,苦的却是他的回忆。
可自己还是想她,想她,好想她......
喜欢是件无法停下的事情,一旦开始了,便覆水难收。
“昽,我们会找到朔的。”千洍看着昽又在无知无觉的哭了。
“好......”他擦掉眼泪,不断的幻想着下一个明天。
而这边鼓声停止了。沙罗花转了过来,隔岸的两个人,视线对上了。
“你又来了。”
“是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南玛温柔的微笑,无数次熟悉了彼此的场景。
“交到新的朋友了?”她轻声问道,湖面飘渺了她的影子。
“对。”南玛看了看身后,“他们就在这,一起看看我的朋友们好吗?”南玛朝她伸出了手,希望她过来。
女子最终隔着对岸,对众人微微的鞠了个躬。
纭乐却清晰的捕捉到了她那一双眼睛,它淡如烟雾,朦胧无神,仿佛这世上的一切景象都无法映入她的眼底。
拥有人心,盛着人形,注满人性,却注定周转于生人和亡灵中的沙罗花,世间最美丽也最孤独的一朵生命之花啊!
“纭乐,你要试试让她帮忙找寻朔的下落吗?”燃夜突然提议道。
“可以吗 ?”少女诧异的瞪着眼睛看他。
“嗯,只要是死亡的气息,就没有沙罗花找不到的。”燃夜说得非常肯定。
纭乐犹豫了。她回头看着昽,对方正紧抓着千洍的手,用力到骨节都发白了,可脸上的情绪却是僵硬的,深埋了悲喜。
“也许早点重逢,才是一种解脱。”纭乐低头苦思了很久。她掂着掌心里珍藏的紫色羽毛,交出去了,大概从此就要把朔的存在过的所有痕迹都抹去了吧......
好痛苦!
“纭乐,如果你放不下,朔是不会走得安心的。”千洍比她和昽都清醒,大概他的世界里少着人情世故。
某些时候,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少女笑着,跟哭着没什么两样,只是不再流泪。
她终是把关于朔的最后一丝留恋,递送了出去。
燃夜接着羽毛,脸上是从头到尾的释然,他没有常人的悲切,而是把世界的一切早就当作习以为常。
“来,跟我走。”燃夜紧抓着千洍就跳上了岸边的船,他执意要见到对岸的沙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