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快跑!”她没有回头,只是大声地朝身后的王屠钭喊道。
那时候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救土豆。
土豆是她最好的朋友,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总是陪着她。她不能 就这样看着土豆被杀了!
王屠钭眼眶一热,震惊地望着她瘦弱的背影,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 掉。伴随着承影剑凄厉的悲鸣声,那柄赤霄剑刺向了江铃月的身体。
“铃月!”王屠钭失声尖叫。
在他以为赤霄剑要一剑刺穿江铃月身体时,忽然,一道炙热的红光 从江铃月的身上爆发出来,直接将冲过来的赤霄剑跟青衣男子一同弹飞 了出去。
一道红色屏罩笼罩在他们四周,灼热的高温烧得王屠钭睁不开眼 来。江铃月怔怔地看着胸前那块红光大作的玉佩,脑袋一片空白,心脏 跳得极快,胸腔仿佛要炸开一样。她觉得浑身都烫得厉害,似乎有一股 力量要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她感觉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她好难受!
结界外,狂风卷得草木纷飞。
那青衣男子握着干将剑半跪在远处,难以再前行。那柄赤霄剑则盘 算在它的身旁,也不敢再上前。
承影剑得了空,拼命地朝主人飞来,在接近红光的结界时,同其他两把神剑一样,也被弹飞了出去。
“土豆……”江铃月艰难地呼唤着王屠钭的名字,想知道他是否安 好。她通体生红,白皙的皮肤之下都能看到那隐隐沸腾的血管。
身后无人回应,王屠钭早就被那灼热的高温给蒸晕了过去。
江铃月吃力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脑袋高速地运转着,却什么也思考 不了。她伸手在王屠钭的鼻子前探了一下,感觉那微弱的气息后,她微 微地松了口气,下一秒,便两眼发昏地栽倒在地。
十米开外的地方,青衣男子咬着牙,顶着高温意欲再度向前。一道 纤瘦的人影从树林中飞了出来,柔细的小手一把拉住了他。
“那红光内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抗衡的,先收承影剑,那两个人的命 姑且先留着。”说话的正是先前在茶楼里的锦衣女子。
“剑主不死,我们如何能让那承影剑顺服。”青衣男子皱眉道。
锦衣女子一笑,清眸一冷,朝那道红光屏飞了过去,对着盘旋在屏 障外的承影剑伸手结了个法印,樱唇微动,喊了个“收”字。
那承影剑竟然像被抽走了魂的木偶,剑身突然颓了下来,乖乖地飞 到了锦衣女子身边。
锦衣女子伸手将它握在了手中,又使了一个剑诀,将赤霄剑给唤了 回来。那青衣男子呆呆地站在一旁,见她竟有如此神通,面露惊愕,嘴 唇微动了下,终是没敢开口发问。锦衣女子收完剑,带着两柄神剑重新 回了林中的马车后,两名侍女静静地等候在那。
青衣男子未跟她同行,而是牵走了江铃月他们的一匹马,负伤上了 马,朝西北方向策马而去。
顾景织将江铃月从地上抱了起来,听着丛林里传来的车轱辘声,眉 头下意识地紧锁起来。
郭海跟着江桑榆他们紧随而至,待看到江铃月出事,江桑榆当即急 得跳下马,跑了过去,白着脸问顾景织:“师父,铃月她?”
“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顾景织冷声答道,顾不得拖延,直接 抱着江铃月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江桑榆紧张地跟着他们,朝门下新弟子道:“你们赶快将王少侠扶起来,带回府上。”
“是!”
江铃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日的傍晚。
芳儿在她的房间照顾她,一看到江铃月醒了,她立刻激动地跑去通 知江桑榆。没一会儿,江桑榆便带着人来到了江铃月的房间。
“铃月,你身体好受些了吗?”一进门,江桑榆就急切地扑到了江 铃月的床前,握着她的小手,心疼地问道。
江铃月双手反握住江桑榆的手腕,急着问:“姐,屠钭他怎么样 了?他没事吧?”
江桑榆柔声安抚她:“你放心,王屠钭他没事,我暂且将他安置在 我师父……顾神医的院子中了,郭先生在照顾他。爹爹不在,府中事情甚 杂,你跟屠钭又突然遇袭,我恐王员外知道屠钭受伤后担心过度,再生事 端,便先将王屠钭在我们府上的消息给压了下来,好让他先静心养伤。”
听到王屠钭无性命之忧,江铃月心中总算松了一口大气,目光落在 胸前那块顾景织送给她的翠玉上,昏迷前的事再度跃入她的脑海,她心 有余悸地打了个哆嗦。江桑榆见她这般惊魂未定,目光一冷,试探性地 轻声问她:“铃月,你能告诉姐姐是谁伤了你们吗?姐姐这就派弟子去 寻他们,等寻到那人,我定要为你报上此仇。”
听说江桑榆要去为她寻仇,江铃月连忙紧张地拉住她道:“姐姐 千万不要,那人武功很高,远在你之上,你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手 中还有神剑,你找他就是寻死,我跟屠钭这次能死里逃生,已经是万幸 了,你还是赶紧把弟子们给召回来吧。”
听到神剑二字,江桑榆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一些,她整颗心瞬间沉 了下来,表情肃杀地望着江铃月,追问道:“铃月,你方才说那人手中 有神剑?可是那柄失踪的赤霄剑?”
江铃月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铃月你这是何意?”江桑榆看不懂地问她。
江铃月吞了口口水,将手从江桑榆的臂弯上移了开来,一脸凝重地看着姐姐道:“我确实见着了那赤霄剑,可是伤我们的那个人手中握着 的是另一柄神剑。”
江桑榆依旧不明白地问:“铃月,伤你的是一个人?”
江铃月点头。江桑榆觉得匪夷所思道:“这怎么可能?倘若那歹人 是独身一人,岂会有两柄神剑?铃月,你快告诉我,除了赤霄剑外,另 一柄神剑是哪一柄。”
“干将剑!”江铃月道,不等江桑榆再度追问,她直接把自己知道 的情况都跟江桑榆讲述了一遍。
江桑榆仔细地听江铃月说完,面色越来越凝重。
“若真按你所说的伤你的人是凌霄派弟子,他手中握着的又是干将 剑,为何凌霄派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凌霄派那边也没有像嵩山派一样 出事,这其中究竟有何隐秘?凌霄派弟子为何要夺承影剑呢?会不会是 别人在冒充凌霄派的人,试图分离武林各大派,挑起纷争呢?”江桑榆 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手托着下巴,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揣测道。
江铃月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冒充的,我看他的剑 法,跟先前武林大会上,凌霄派弟子使的一样。而且当我认出他的身份, 说他是凌霄派弟子时,他面露惊讶,似乎未料到我会看穿他的身份。”
江桑榆“唔”了一声,觉得江铃月所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江铃月下了床,走到江桑榆身旁,提醒道:“姐,不管那个人是何 身份,他如果真的在夺神剑的话,那其他守剑的门派都很危险。我们应 该尽快通知其他几大门派,好让他们提前做好防备。”
江桑榆点头,认可道:“你说的没错,我也得通知爹爹让他赶快回 来。那青衣人进了芙蓉城,却没有来我们江府,而是守着时机,等你跟 屠钭出城,再来追杀王屠钭,想必也是知道苍梧剑未觉醒,夺不走。但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王屠钭在我们府上,我恐他们 还会再来杀他。”
江铃月“嗯”了一声,心思都在那人说的“夺剑”两个字上,实在 有些放心不下宽刀门的人,便跟江桑榆请求道:“姐,屠钭有你护着, 府内还有顾景织他们,我很放心。我武功低,留在府内也没多大用,不如让我骑快马去宽刀门给柳叔父他们送信吧,这样也好省下一名弟子留 在府里给你出力了。”
“不行!”听到江铃月的提议,江桑榆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江铃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道:“为何不行?门内弟子都没 有我熟悉去宽刀门的路,让我去,也能省一些路程,早日把消息传到。 而且柳叔父柳婶娘跟宽刀门内的众师兄弟都待我不薄,我在那跟他们同 吃同住三年了,如今宽刀门有危险,我理应陪着他们一同抗敌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江桑榆厉声呵斥,但念及她那吃软不吃硬的 性子,只得先放缓了语气,安抚她道,“铃月,如今爹爹不在我们身边, 姐姐自然要替他护着你。你武功差,去宽刀门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你 让我如何跟爹爹交代?”
“去送信能有什么危险,再说,我又不是神剑剑主,那些人才不稀罕 为难我。”江铃月不以为然地咕哝了声,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
“反正你这几日就待在府里,哪都别想去。不然等爹爹回来了, 看他怎么罚你。”见自己说不动江铃月,江桑榆只好将江秋水给抬了 起来。
江铃月瞬间颓了下来,噘着嘴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江桑榆没有工夫与她继续耗下去,又叮嘱了她几声后,她离开了江 铃月的房间,去前院找弟子,通知他们给其他门派送信。
入夜,寒露深重。江府内几名弟子在巡逻,江铃月从**下来,偷 偷地将整理好的包裹从被子里拿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趴在桌上睡着 的芳儿面前,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两下。
江桑榆怕她跑,特意让芳儿睡她房内看着她。
可她是谁?她是江铃月,她想跑,谁能看得住她!
江铃月不屑地哼了一声,将布包往身上一系,偷偷溜去了后院,直 接爬墙跑出了江府,一路撒欢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起来。
月光下,顾景织颀长的身影清廖地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她可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胸前伤口处骤然一疼,他抑制不住地轻咳一声,伸手捂住嘴,朝身 旁的人吩咐道:“炳道,你带人好好跟着她,武当那边也继续派人去守 着,只要那青衣人一出现,立刻通知我。”
“是!少主。”黑幕下,长相粗犷的汉子恭敬地低着头应道。
郭海端着煎好的药草走至院中,看到落在地上的黑影,下意识地抬 头望去,瞥到站在高处的两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万蛊窟内到底发生了何事,顾景织明明是去给江桑榆取虫 后的,结果回来像是中了江铃月的蛊,这满颗心都在围着她转。
此蛊可比那苗疆血蛊还要可怕,稍有不慎,就能要了顾景织的命。
几日后,江铃月骑着快马来到了滕华山脚下。还未上山,她就看到 了山顶那沐浴在熊熊火焰之中的紫轩阁楼。她的心当即一慌,勒紧马 绳,直冲山顶。大火遍布,烧得到处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火 焰的焦味,难闻得让人想吐。
江铃月浑身生寒地从马上跳了下来,疾步奔进宽刀门内。一进门, 她就看到了数十具倒在血泊中的宽刀门弟子尸体。那些都是与她玩得 很好的师兄弟,几个月前,他们还在一起吃饭玩耍练刀,而今,那些 人皆死状极惨地躺在地上,有的身首都还分离了。江铃月只觉得胸口 一阵钝痛,眼里刹那间有了泪。那些人的血还是热的,说明凶手还未走 远,他甚至还在这宽刀门内。
不远处的紫轩阁内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江铃月隐约听到了柳夫 人那粗犷的声音,她双眼通红地从地上猛地站了起来,表情发狠地朝紫 轩阁跑了过去,手里攥着她在路上新买的小斧头。
“柳婶娘!柳叔父!你们等等我!铃月这就来救你们!”
“我要杀了你!”
江铃月双脚还未踏进紫轩阁,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凄厉的嘶吼声, 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一人被从阁楼上踢了下来。
眼看那人离地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她的脸,当即变了脸色,纵身 向前一跃,伸手接住那人,紧张道:“婶娘,你没事吧?”
柳夫人胸前被踹了一脚,身体里气血逆流,她借着江铃月的力,刚 在地上站稳脚跟,嘴里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婶娘!婶娘!”江铃月扶着她,惊慌地喊道。
柳夫人听得她的声音,调整内息,抬眼看她,又惊又急道:“铃 月,你怎么跑来了?你不是回家了吗?”
说罢,一阵急火攻心,她又吐了两口血。看她的样子,定是伤得不 轻。江铃月心中一痛,想到身上还揣有从郭海那拿到的药王谷的治伤 丸,她立刻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绣花锦囊,从里面掏出一粒药丸,让柳 夫人服下。柳夫人不疑有他,就着她的手将那颗药丸吞进嘴里。那药丸 入口即化,刚服下,柳夫人就觉得胸中气血顺畅了许多。
江铃月见她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将她扶到一旁,眼眸含泪地解释自 己来这儿的缘由:“嵩山派保管的赤霄剑失踪了,土豆的承影剑也被抢 了,家姐恐其他守剑门派有危险,就派人出来报信预警。我担心你们, 就跑来了,可我好像来晚了,外面死了好多师兄弟。婶娘,是谁这么狠 心,下得如此杀手?我回头告诉爹爹,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柳夫人同样一脸悲戚,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臂,摇着头激动地道: “那些人还在这儿,铃月,趁他们还没有发现你,你快走!”
她刚说完,一柄黑剑突然从阁楼上飞射下来,以闪电之势直接刺向 江铃月。
“小心,铃月!”柳夫人大喝一声,迅捷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使出 一掌,迎向那神剑。
江铃月认出了那柄剑,正是她在青玉甸看见的那把“干将”。果真 如江桑榆他们猜测的一样,屠戮宽刀门的凶手就是抢夺赤霄剑跟承影剑 的那名青衣男子!江铃月顿时红了眼眶,怒火中烧。
眼看那柄神剑破开了柳夫人的掌风,速度丝毫不减地朝他们射来, 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手用力地将柳夫人拉到身后,一手从腰间拿出斧 头,将其甩向干将剑。
江铃月内力浅薄,就算这一击,使的力气不小,可小斧头哪抵挡得 住神剑的威力。她的斧头刚碰到干将剑的剑刃,就被碎成了几块。不过,她压根没指望靠斧头就能迎敌,她将另一把斧头也扔了出去,随后 抓住柳夫人的手臂,拉着她就要往外逃。可她们还没往前跑几步,几名 蒙面穿黑衣的男子突然阁楼上飞了下来,围住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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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铃月见状,立刻调转方向,想要往别处跑。
突然,耳后响起一个声音:“想跑?做梦!”
那位曾与江铃月打过照面的青衣男子从空中飞了下来,他左手中抓 着一颗头颅,右手一挥,干将剑乖乖回到他的手中,而那颗头颅则被他 扔在江铃月跟柳夫人的脚下。
看到那头颅的脸,江铃月浑身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柳叔父!”她痛哭一声,下意识地抬眼看向身旁的柳夫人。
柳夫人神情悲痛地看着脚下丈夫的头颅,眼里迸射出血泪来。
似乎早就料到柳奎难逃一劫,她并没有像江铃月那般震惊,而是 流着泪,默默地将江铃月拉到身后,然后眼神愤怒地望着那名青衣男 子道:“凌霄派一向与我们宽刀门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将我们赶尽 杀绝!”
“不为何,我说过,今日之事,是我个人之事,与凌霄派无关。柳 夫人你若想寻仇,尽管找我,在下陆儒亭,柳夫人可别记错了名字,找 错了仇家。不过我看你应该是没有报仇的机会了。”青衣男子说罢,目 光一冷,干将剑再度离手,朝柳夫人刺了过来。
柳夫人徒手就要去挡,江铃月突然冲到她的面前,替她挡下了那 一击。
“铃月!”柳夫人瞳孔大睁,惊呼起来。
本以为江铃月就此一命呜呼,哪知一道红色强光从江铃月身上爆发 出来,将那青衣男子与那干将剑一同震飞出去。
“恶徒!有我在,你休想伤我婶娘!”江铃月双臂大张,红衣翩 扬,神色冷冽地朝青衣男子怒喝道。
陆儒亭一连被震飞出几丈远,他将剑刺入地里,稳住身形,望着被 红光笼罩的少女,咬牙切齿道:“臭丫头!又是你!你以为你有了身上 那块玉,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那你就来杀我啊?你来啊!”江铃月毫不畏惧地叫嚣着。
陆儒亭被她气得不轻,只拿剑指她,不敢再上前去。
他是见识过江铃月周围那道红光屏威力的,那屏障如同火岩般热得 很,光靠近,就仿佛要把人灼烧殆尽。他的任务就是牵制住柳奎夫妇, 如今柳奎已死,他夫人又受了重伤,不足为惧。就算他拿那小丫头片子 无可奈何,也不影响他们此番来宽刀门要做的事。
“怎么,你怕了吗?”江铃月憎恶地朝陆儒亭挑衅道。
陆儒亭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不怒而笑:“要怕的人可不是我!臭 丫头,今日就姑且饶你一命,我们来日再会。”
说罢,他朝那群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自己带着干将剑几步跃上阁 楼,消失在众人面前。
那些黑衣人悉数守在红光屏外头,即使是第一次见到江铃月身上发 出的奇怪红光,但刚见陆儒亭被红光震伤的样子,他们隐约也察觉到了 此红光屏的威力,谁也不敢贸然上前,就等着江铃月她们自己跑出屏 障,他们再冲上去诛杀。江铃月也不傻,她知道出了这屏障,她跟柳夫 人就生死难料了。虽然那青衣剑客走了,可那些黑衣人的身手也远在她 之上。柳夫人受了重伤,仅凭她们两个人,要在那些黑衣人的包围下杀 出一条重围也不是见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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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光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江铃月自己也不知道这这道屏障 能坚持多久,她只能尽量拖延时间,期待着有人来救她们。
柳夫人也是第一次见江铃月身上的红光,她跟那些黑衣人一样感到 很是震惊。可眼下不是询问的时机,她见暂时没了危险,立刻盘膝坐在 地上,用内功给自己疗伤。
江铃月站在她身旁守着她,一双大眼睛警戒地盯着黑衣人,以防他 们偷袭。“好奇怪,上次在青玉甸,我只看到那个青衣男子,不见这些 黑衣人。婶娘,你知道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吗?”江铃月冷不丁地问 了柳夫人一句。
柳夫人待气息稳住了,才睁开眼站起身来,与她并肩,沉吟道: “那些人的武功路数跟方才跑掉的那名青衣男子不同,那青衣男子使的是凌霄剑法,应该来自凌霄派。可这些人,他们的武功不像武林各大派 的人,或许跟那名蒙面女子有关!”
“蒙面女子?”江铃月惊诧道。
“不错,那名女子脸上带着半截黄金面具,手中同样握着把神剑, 卿然说,她手中那把是神剑赤霄。那女子与那名青衣剑客先来我派,这 些黑衣人是后到的,听命于这两个人。那女子武功奇高,远在那名青衣 男子之上,但使的招数却让人看不明白,只见她一挥手,就能杀我一名 弟子,像是会妖法一样。”柳夫人神色凝重地道。
“赤霄剑?原来当日袭击我跟土豆的还有他人!”江铃月恍然道, “那现在那名女子人呢?怎么不见她露面?”
“说来也奇怪,那名女子杀了我守门弟子后,直接抓走了卿然,不 知去了哪里。也不知卿然现在身在何处,是否有性命之忧……”说到儿 子,柳夫人眼里又流出两道血泪来。
江铃月见她这副模样,又看到不远处死不瞑目的柳奎,顿觉心痛难 忍。她跟着落泪:“看来果真如我家姐所说,那妖女与那名男子就是夺 神剑之人。之前的嵩山派也是他们所灭的,在芙蓉城他们还抢走了承影 剑,现在又跑来宽刀门,八成是为了抢那湛卢剑!”
“铃月,倘若真如你所说,那些人是冲着湛卢剑来的,他们为何只 抓走卿然,而杀了其他弟子?”柳夫人疑惑道。
想起那青衣男子逃走的方向,她突然抓住江铃月的手臂,激动地 道:“后山剑冢,他们若真是为了抢剑,必然会去剑冢。他们带走卿 然,是想让他觉醒湛卢剑,可是卿然哪有本事觉醒湛卢啊?!要是他 觉醒不了神剑,定难以活命。铃月,你身上有宝玉护身,快去后山救 卿然!”
“可是我走了,这道屏障就会消失,婶娘你怎么办呀?那些黑衣人 不会放过你的,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打得过他们。”江铃月担忧地 朝柳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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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管我,婶娘已经疗过伤了,还撑得住!铃月,你叔父已经不 在了,你若真为婶娘好,就快去找卿然,无论如何,都要替我保住卿然!记住,只要卿然跟你在,我们宽刀门就不会亡!”柳夫人一把将江 铃月推了开来,纵身飞出了屏障。她从地上捡起一柄宽刀,大喝一声, 挥舞着大刀,朝眼前的黑衣人砍了过去。
那些人见她飞出屏障,立刻涌了上来。
“婶娘!”江铃月望着柳夫人,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柳夫人转头朝她怒吼一声:“还不快走!”
江铃月赶忙抹掉眼泪,虽放下不下柳夫人,但还是趁她挡住黑衣人 的间隙,快步地朝后山剑冢的方向跑了过去。身后刀剑声凌乱,江铃月 似乎听到了柳夫人吐血的声音,她流着眼泪,不敢再回头去看一眼。
距离宽刀门十多里远的陈向坡外,三个人影正骑着骏马一路狂奔 着。领头的是位白衣少年,他身形清瘦,面容俊美,只是脸色差得很, 整张脸白得跟鬼一样,看不到丝毫血色。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穿着翠 绿色罗裙的少女,少女看上去年纪不大,容貌生得十分冷艳动人。最后 面的一位独臂大汉,看起来神情疲惫,但一双眸子倒依旧亮得很。
三个人又往前行了一段距离,看到远处山峦处滋生出来的滚滚浓 烟,顾景织眸光一冷,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身旁的江桑榆也没比他好多少,只见她秀眉轻蹙,焦急地道了一 声:“不好,宽刀门出事了,铃月不知有没有到宽刀门,希望她没事才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