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谢星河,抬起那只绑着白丝带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喉结。
他盯着染了血的手细细揉搓,忽然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又收了笑容,定定地盯着地上的被血水浸泡的扇子,似乎陷入了苦恼之中。
下次不能再让师姐碰这些脏污的东西了,可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引她出现呢。
“哗啦。”一声,谢星河向声音处望去。
白桃叼着昏迷的敖书让停顿了下,而后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谢星河面前。
见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白桃才敢喘口气。
它低垂着虎头关注着谢星河的一举一动,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手指在扇骨上来回摩擦,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忽然嘴角漾开浅浅的笑意,意味不明。
白桃哆嗦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稍微往后退。
“白桃。”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它真是太想回到楚大小姐身边了,一分钟也不想在这个疯子面前多呆!固定白桃将身子匍匐得更低,头也不敢抬起来,胡须微微颤抖着。
温润又带有凉意的声音在头顶飘过,它将虎尾牢牢地定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知道幽梁谷底吗?”
“知道主人。”
“那,你就送他过去吧。”
上翘的尾音明明是温润的愉悦的,毫无寒意,却哧溜一下就插在它耳膜中央,搞得它心神不宁。
感受到身上的威压消失,白桃抬起僵硬的虎头,认命地叼起了只剩一口气的人,毫不犹豫地奔去。
那可是幽梁谷底啊。
但如果它不去的话,下场只会更惨,主人的话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谢星河含着笑捡起了血扇,小心地收进了专门的纳戒里。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眉梢微挑,扬起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他起身踏过眼前的血色,袍角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刚准备离开,就难缠得很身穿淡黄色衣服的男子出现在草丛里。
怎么又是他?
谢星河皱起了眉,脚步往后退。
他可不想遇见这人,难缠得很。
如果说他是伪装的温柔,那么这个人是真的,性子温吞,是个堂堂正地的君子:
他敬佩这种人,但是做朋友就算了。
“谢师弟!”
谢星河僵硬地回过头习惯地换上人畜无害的笑容,非常标准的行了一礼:“敖师兄。”
敖书牧也回了一礼,他气息有些混乱,但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这是受伤了吗?”他围着谢星河转了一圈,随掏出一个药瓶来放到了谢星河的手上,“这药一日一涂便可,问题不大的。”
“师兄还会随身携带这些?”
敖书让低头谦虚的一笑:“我是医修自然会带。”
谢星河本没打算管伤口,但还是接下了。
“那便多谢师兄了。”
“客气了,你我同门本就应互相照拂。”他顿了一下,又带有歉意地说,“幼弟霸道,虽是小孩子心性,但也给你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身为他的兄长,我替他向你赔罪。”
谢星河挑眉看向面前行礼的人,忙向前扶了起来,“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
敖书牧忙推脱:“是该向你道歉的,幼弟的性子终归是我惯出来的,他的错也应该有一份我娇惯的过失。”
谢星河狡黠的眼睛转了转,轻声地说:“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为了他,我才成为医修的。”他拍了拍谢星河的肩,“治他也治被他打伤的人,你平时有什么伤病的话都可以来找我,希望你能不记恨他。”
谢星河静默了一瞬,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
“我笑师兄你太过于操心,每个人都可以来找你,那你忙得过来吗?”
敖书牧笑着摇摇头:“凡事都讲究因果,终归是要还的。”
谢星河笑了笑,没有在接话,哥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弟弟偏生那么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