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梦窝在魔王的宝座上。
一席红衣,头戴黑冠,惨败的脸蛋,眉间却透露着一股英气。
骷髅制成的椅子称得她魅惑十足,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魔王。
而此时真正的魔王梁月正蹲在她的脚边,双手托着腮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从门口进来的敖书让一脸震惊地盯着这幅诡异的画面。
李清梦:“?”
我不是,我没有,我是被迫的,你听我解释。
确认了梁月不会伤害她之后,她便安定下来了。
像个布娃娃一样,梁月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不问,不反抗。
跟一个神经病没什么好计较的。
奇妙的是,敖书让回来之后,她心脏的抽痛便消失不见了。
踉跄地从宝座上走下来,手被梁月拖住。
“别急,那个不能吃。”
李清梦白了他一眼,甩开他。
她当然知道不能吃,这比吃东西重要多了。
马上就能勘**上疼痛限制的密码了,她怀里抱着的人一定就是。
如果没看错的话,是楚成蹊?
李清梦奔到敖书让面前,尽管被躲开了,她也看到了那人的脸。
果然是!
她决定了,从今以后一定要抱紧女主角的大腿。
不过,她怎么会被抓?
“你对她做了什么?”
敖书让也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快说!”
她可不能让自己解药的性命落入反派之手,到时候不仅是女主会玩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放开她!”
李清梦实力与魔化后的敖书让相差太多了,根本夺不过来,被绕着来回戏耍。
她叉着腰气哼哼地看着敖书让,心里又将谢星河骂了一遍。
如果没有谢星河,她就是最厉害的。
作为神,掌控世界的神,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反派戏耍。
简直不能忍!
梁月的大脸挡住了她的视线,一脸懵懂地问,“你们在玩什么?”
就见他轻飘飘动用一丝魔气将楚成蹊栓了过来。
李清梦:“?”
在黑指甲即将触碰到楚成蹊吹弹可破的脸时,她及时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拜托不要用这吓人的指甲扎女孩子的脸,这可是她的宝贝。
“你要做什么?”她将楚成蹊护在身后,奈何凡人之躯根本阻止不了。
黑气包裹着少女娇俏的身躯落到了梁月怀里。
她自己也被黑气束缚住,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憋闷的由胸腔冲上头部缓不过气。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好好教训谢星河。
朦胧的视线里,梁月仔细地盯着怀里的人,黑色的指甲点入少女的眉心,男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
“你……”她有气无力地伸出手,胸闷得喘不过气,“别碰她…….”
意识失去之前,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句:“终于找到你了。”
——
一片混沌,到处都是黑的。
身上好像有无数的虫蚁在撕咬着。
识海的深处也如同身处油锅之中。
跟着敖书让钻进虚空后,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知道多久。
妖魔四起,魑魅魍魉。
谢星河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剑破碎了黑暗,
从万魔窟中爬出来,血染满了全身,这一次连他疼爱的白丝带也不能幸免。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和煦的笑,却因裂开的伤口止住了上扬的嘴角。
手轻轻碰向裂开的嘴角,笑得更加柔和了,桃花眼里藏着星星,是一种不自知的易碎感。
“师姐,我来啦,你要等我啊。”
这一次我已经很快了,真的是极限了师姐。
想杀他的,被他杀了。
想吃他的,被他吃了。
只要能救出师姐,他什么都愿意做。
本以为她只是他的玩物,是他无趣时的调味剂,却不料深陷其中的原来是他自己。
一直以来是他装傻充愣骗着她一次次出来,也是他一次又一次对她动了心。
他是装笨,但在她面前也是真笨。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明明上一世的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独裁决断的人。
被亲生母亲陷害,亲妹妹算计,所有亲近的人都恨不得他死。
他当然不能如这帮人所愿了。
看着这群人破产,妻离子散,失去了所有最珍贵的东西。
他开心极了。
将这群人搞得声名狼藉,扣了一个又一个罪名让他们牢底坐穿。
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了。
站在自己打造的商业帝国上,拥有着一切,俯视着那帮人渴望拥有的东西。
后来,
就来到了这个修仙世界,杀戮的快乐让他被法治社会压抑的疯狂神经得到释放。
他的眼里早已没有了万物。
每天就混沌度日,按照系统的指令完成各种任务,扎进密林里就展开疯狂的杀戮。
他也最爱白衣,因为白衣是最能凸显出鲜血美艳的颜色。
那时候,每一片他呆过的地方都是没有活物的。
无趣,无趣极了。
直到那次他真的玩脱之后遇见了她。
一个活得肆意张扬的女子。
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他暴虐的神经。
那天,他被上古凶兽扔下悬崖。
重新感受了那失重的感觉,脑海里上一世的画面在不断地重复。
他想起了生前发生的一件大事,好像是人类可以拥有永恒的生命。
可要那永恒有什么用呢?
有时候离开,也是一种解脱吧。
来到了异世界,他其实也算得上拥有永恒的生命了吧,最起码凭现在的修为,活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没力气防御了,算了,就这样吧。
他无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便是少女充满疑惑的脸庞。
少女的身上勾着阳光,看起来暖洋洋的。
微风吹散了她乌黑的长发,露出那漂亮得惊人的脸,上挑的凤眼自带几分媚意,眼尾下的泪痣仿佛在闪着光。
“还行,有口气。”
他见少女弯起了红唇,不需要任何其余点缀,仅仅是这一笑就足以让人沦陷。
最重要的是她跟那帮人不一样,跟所有贪图他的人不一样。
他在最底层的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用句不好听的话就是,什么人放个屁他都知道是什么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