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谢星河便将会所当成了家。
他在整座建筑的最上层包了一间屋子。
付了一笔足够他呆10年的钱。
他让侍者将屋子里的所有陈设都去掉只留下一张桌子,和一个沙发。
这间屋子只有他自己。
甚至连夏洺也不允许进来。
夏洺每天都来,后来他嫌烦,便给了一个侍者大笔的钱在外面拦着他。
可算是安静了几天。
这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在看片子,却被门口巨大的吵闹声惹的有些头疼。
忍着怒气光脚走向门口,想要外面安静点。
门一打开的瞬间他呆住了。
夏洺被一堆保镖抓着依旧在挣扎,整个人狼狈不堪。
在看到他开门的时候,那本就泛红的眼角竟然泛起了泪光。
谢星河揉着太阳穴,摆了摆手示意保镖放开夏洺。
夏洺猛地挣扎了出来。
他站定冲着保镖破口大骂:“你们天天拦我,看下次谁敢再拦我,我踏马一定把这炸了!”
“夏洺,进来。”
清澈沙哑的声音在空间中划过。
夏洺抿着嘴跟着谢星河进了房间,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威胁外面的人。
他在回过身的时候,谢星河已经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身穿一件已经褶皱的黑绸衬衫,松散地搭在身上,领子开得很大,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杯威士忌在摇晃。
那张原本俊美的脸如今憔悴不堪,下巴上满是胡茬,眼底也是一片淤青。
看着就像抽了大烟的人。
夏洺的眼睛不禁再一次红了起来,他往前走着,却被脚底下的空瓶差点绊倒,这才将视线转移到桌子上,凌乱倒塌的空酒瓶,小山一样的光碟芯片堆在沙发旁边。
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不敢相信面前自己看见的这个是当年不可一世的谢星河。
现在他面前这个更像是那种半生落魄,在街边流浪的乞人。
夏洺颤抖着手上前抓住谢星河的领子,大声吼着:“你踏马这些日子都在这里做什么!”
谢星河懒洋洋地抬眼,伸出手一点点将自己的衣服扯了回来:“娱乐。”
“乐尼玛!你这是送命!”
“我乐意。”
夏洺颤抖地指着那堆芯片:“你看了多少。”
“三千。”
“你踏马有病吧!”
他看着谢星河瘦了一大圈的人,和眼睛里的红血丝,不禁觉得他就还是个疯子。
苏醒后的他更疯了。
谢星河慢慢坐正,伸手在芯片堆里翻找着,就要放。
夏洺一把抢过去:“你不能再看了。”
“还给我。”
这是他进这间屋子后,谢星河第一次正眼看他。
他的心里不免一酸,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不禁有些后悔带他来到这个地方。
如果他那天没有强行拉着他从医院出来,谢星河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数着樱花瓣呢。
夏洺咬着牙死命等着谢星河:“不给。”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英气地跟谢星河这么说话。
果然,谢星河整个人起身而上,抓住了他的领子,手高举到了半空。
那桃花眼里没有一丝柔情,声音冰得扎进了人骨头缝里:“给我。”
“不,给。”
那高举的拳头终究没有落下来,不过他却被一把推到了。
他死命地将芯片抱在怀里,就是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