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光之快,郑武竟根本反应不及,眼见就要身首异处。
可关键时刻,刀锋却只抵在了郑武脖子上。
再看二把刀,宽厚的胸膛起伏不定,眼中满是血丝,显然怒到了极点。
这般暴怒中,他竟还保持着丝毫理智,没有一刀结果了郑武。
只是,众人注意到的显然不是这一点……
“这,想不到二把刀居然这么厉害?”
“是啊,以前听说他是二品,我还不尽信呢。”
“这哪是寻常二品,你没见郑武一脸呆样么?”
“咱这安庆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众人都在谈论二把刀的实力,郑武却好似不太意外。
他恢复了清明,也不管脖子上的刀,反而对二把刀质问道:“铁捕头!这两人可是魔教欲孽,你可是要徇私枉法!?”
群众们也是指指点点。
尽管二把刀往来名声不错,可秦鹄与萧秋雨魔教余孽的身份,在他们看来已是坐实。
二把刀这时候出来,纯属不智。
以他为人,当不该如此,莫非其中还有变数?
今日一事,当真是安庆府数十年来一奇,够市井中人谈论几个月了。
再说这二把刀,被郑武质问后怒气散了许多。
又瞧瞧秦鹄,方才舒了口气道:“你说他们是魔教余孽,可有实证?”
郑武哑口。
一切都是他的推测,怎么可能有实证?
可那般严密的推敲,谁敢说他二人与魔教没有瓜葛?
你二把刀身为总捕,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郑武没问,后方却有人看不过眼,大叫道:“我等江湖儿女,何时管过什么铁证?”
“放肆!”二把刀虎目圆瞪,那大叫的人顿时缩起了脖子。
旁人也是大为震惊。
金刚怒目,说的就是此番模样。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和和气气的二把刀么?
不顾他人诧异,二把刀大喝道:“无凭无据那就是杀人害命!哪怕他二人真有嫌疑,也该交由官府审问!尔等作为,可是要造反!?”
最后那句话,吓得所有人不敢做声。
这帽子扣下来可是要命的。
当年明教何等庞然大物,何故破灭?还不是因为沾上了‘造反’这俩字?
他们这些市井乡民、武林门派,哪敢和这个牵扯上。
便是郑武身后的大长老,也面露惶恐,忙上前对二把刀求情:“铁捕头,此事实乃事出有因。武儿也是缉凶心切,方才如此鲁莽行事,还望铁捕头开恩呐……”
柳剑门大长老低眉顺目的样子,似一把铁锤砸在众人心头。
尤其是那些门派高层和掌门,更是觉得喘不过气。
武功再高,高不过庙堂。
江湖再大,大不过疆土。
二把刀往日圆滑,让他们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位置。
此刻哗变,杀二把刀不难。
之后呢?
灭门抄家!
流血漂杵!
现在他们才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堂堂一门长老、掌门,在官府面前,也只是平民百姓罢了。
铁律之下,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