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你……”见秦鹄苦笑,二把刀讶异不已。
彼时林子龙却叹道:“有所图,不代表虚情假意。不可为此徒生猜忌。”
二把刀愣了一下,旋即道:“我自然不会因此猜忌秦老弟,只是有些不解,我哪有什么值得秦老弟图谋的。”
秦鹄无奈道:“铁大哥莫忘了,不是你出手,我当初哪里能把郑武逼到绝境?”
“呃。”二把刀恍然,旋即又道:“那这么说来,我对秦老弟也该是有所图谋的。不然,我这会儿怕还在安庆府混浑浑噩噩,过着背离本心的日子……”
他二人相视一眼,便纷纷大笑起来,心里有些疙瘩也彻底消失了,厅里的气氛逐渐轻松。
林子龙点头道:“人与人,本就有着说不清的利益关系。便是父与子,父要养儿防老,儿也常要受父辈荫蔽……”
说到这父与子,林子龙长叹了一口,神情有些哀怨。
估计是想起了林如玉这个不成器的玩意。
彼时二八刀又问:“那无图谋便可交,没有图谋的人,怎么反倒结交不得了?”
林子龙还没回答,秦鹄便说:“铁大哥,你说世间最难还的是什么债?”
“风流债?”二把刀想也没想。
秦鹄扶额,无奈道:“是人情债!”
“是极!”林子龙笑着接道:“这道理,我开了十几年镖局后才弄明白,贤侄如此年纪就掌握至理,果然天资非凡。”
他夸了一番秦鹄,这才解释道:“若一个毫无图谋的人与你相识,短时固然痛快,可你永远不知道,他开口要你帮的第一件事是什么。且这种忙,你可以帮无数次,但只要你拒绝一次,这本该传为美谈的关系,就会生出无法弥补的裂痕!”
“可若是一个一开始就有明确目的的人来找结交就不同了。即有所求,那我便能要酬劳,事了各不相欠,干净利落,还能少了许多麻烦牵扯,也不怕拒绝后于心不安,还要被人说薄情寡义。”
一番话下来,听得秦鹄微微点头 二把刀却是眉头越皱越深。
“这岂不是把交情当生意!?”想到激动处,二把刀拍桌而起。
林子龙却不动怒,淡淡说:“交情本就是生意,要计较得失。一分关系若想长久,就必须得有一个做小人。你所向往的那种知己之交,不是没有,可那必是有着相同的目的或利益牵连。”
“若一个人与你毫无利益牵扯,又对你无所图谋。试问当你欠他人情时,该如何去还?”
“你要知道,自古君子最难交啊!”
话到后头,林子龙已经是语重心长。
二把刀听过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大抵明白了林子龙和秦鹄的意思。
除了真正的小人,谁能完全将那情分不放在眼中。一旦你欠下人情,却又无力相助的时候,必然要忍受愧疚折磨。
到那时,还不如把交情当生意来得轻松。
“受教了,但……我还是难以苟同。”二把刀抱了抱拳,坐回了椅子上。
虽可以理解,但林子龙的主张,和他所向往的至交好友全然不同。
林子龙也不在意,只看向秦鹄,问:“那你呢?”
秦鹄毫不犹豫道:“前辈说得句句在理,但恕晚辈无知,接纳不了其中真谛,所以……我与铁大哥一样,难以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