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强撑着一口气,走到身后的酒肆中,扶起了背上被砍出一条刀痕的孙老头。
“嗯?”
忽然,他惊讶的发现,孙老头居然还有一口气,竟没有死!
“掌柜的!你撑住!我带你去医馆!”
他大喜,就要把孙老头抱起,刚用力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已没有丁点力气了。
“呃……”孙老头转了转眼珠,声音微弱道:“我说了,该去医馆的是你……”
“掌柜的,这当口,就别再揶揄我了。”二把刀苦笑不已。
经过一场血战,他还是活了下来。
只能说苍天有眼,那刀客刀法虽精,却也过于自傲。
对他临摹的那几招不屑一顾,最后阴沟里翻了船。
可他胜得不易。
力竭不说,若是有丝毫差池,死的人也该是他。
“咳咳!”忽的,怀里的孙老头咳嗽了几句,气息更加紊乱起来。
“老掌柜,你稳住,待我恢复些力气……”
“不用了。”孙老头无力的摆了摆手,悠悠道:“我这把年纪,救活了也是受罪,便这样吧。兴许,我早先就该死了,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最后落个不能善终,也是报应吧……”
二把刀不懂孙老头在说什么,可见他没了求生之意,心里感到急切。
彼时就听孙老头自言自语道:“若当年,我不把家小留在村中,他们便不会死了。是我,是我害了他们……说什么待我安稳下来,实则只是嫌他们拖后腿。”
“掌柜的……”二把刀轻唤一声,想要说什么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孙老头低喃一阵后,仿佛才注意到抱着他的二把刀,忽而又道:“年轻人,你可喜欢那磨刀烧?”
“当然喜欢,所以您更得活着呀,不然我以后去哪找这等好酒?”
“不用找。”孙老头释然般一笑,继而道:“我前些年,也收过几个徒弟。但可惜,他们都不成器,最后也没酿造出一滴真正的磨刀烧,白白浪费了好些粮食……”
“你既好酒,自然是懂酒之人。我要死了,这磨刀烧的传承却不能因我的挑剔而断。”
“那酿酒的方子,就在后屋我床头旁的柜子里。”
“你拿去后,想自己酿也行,想卖人也行,只是莫要更了这磨刀烧的名字……”
一长串嘱托说罢,孙老头已经彻底没了生气。
他就这般在二把刀怀中合了眼,临死也算放下了许多东西,可惜太晚了些。
“掌柜的?”二把刀最后叫了一句,已然没有回应。
他微微一叹,放好孙老头的尸身后,去后屋取了那酿酒的法子。
彼时,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本想先安葬好孙老头再说后事,却听得巷子外有人言传来。
听那内容,是闻讯的官差到了。
“掌柜的,你放心,这磨刀烧,必然会传承下去。”
二把刀终究是不能圆了自己的心愿,只能给孙老头作了个揖后,视若珍宝般小心收好那方子,蹬墙远遁而去。
而另一边,休息了一会儿的秦鹄二人,也正往新恩庄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