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厉鹰自顾自坐下倒茶,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涉及正事,秦鹄也不会跟他怄气。
语气平淡的将那夜的事从头到尾细细道来,等事无巨细交代清楚,房中陷入长久沉默。
见厉鹰依旧在悠然品茶,秦鹄率先道:“你早就知道了?”
厉鹰实在太平静了。
“只是有所猜测,如今一切都对上了。”厉鹰起身,续道:“那个村子我去看了,已经空无一人,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蔡生应当是跑了。”
“跑了?”秦鹄皱眉。
厉鹰解释道:“他话太多,却不想你真活了下来。如今一切阴谋皆已暴露,不跑留在这等死吗?至于你说的那个祝英……”
“他只是个江湖游侠,和这个案子没关系。”秦鹄打断。
不过他其实意会错了厉鹰的意思。
厉鹰道:“呵,他是不是游侠,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关于他的事情,早就上报至京都,都指挥使自有决断。我要说的是,在那村中虽找到了他和蔡生打斗的痕迹,却没见到他的踪影。”
如此看来,祝英应该是全身而退了。
因为不管是他杀了蔡生,还是蔡生杀了他,都没必要毁尸灭迹。
至于生擒,则更不可能。
半步宗师,已有宗师傲骨,怎会甘愿沦为他人阶下之囚?
祝英要跑,蔡生一定留不住。
起码,留不住活的……
“那你觉得,蔡生会去何处?”秦鹄没有在祝英的问题上纠结,毕竟那人高来高去的神出鬼没。
该到出现时,他自然会冒出来。
厉鹰想了想,沉吟道:“不出意外,应当是出海了。毕竟,他的谋划败露,继续留在大明……”
“不一定!”秦鹄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打断道:“他手上……还有一张牌!”
“你是说?”
秦鹄正色问道:“押送火药的队伍,已经到何处了?”
厉鹰掐指一算,回道:“应该刚过徽州境内,你什么意思?”
秦鹄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火药是要直接押送入京吧?若那些火药在京都内被引爆……”
厉鹰:“!!!”
顿了顿,秦鹄补充道:“蔡生的目的,是挑起大明内乱。如今皇帝与那位要造反的主摊牌在即,就是比谁更耐得住性子。但若这个节骨眼上,京都再爆出这么件大事……你觉得要造反的那人,能坐得住?这,可是改朝换代的绝妙时机啊!”
“但即便如此,就算那人趁乱得势,也不占大义,搞不好……”
“东瀛人要的,不就是这个么?”秦鹄再度打断,躺在**长叹道:“无论谁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不重要。只要大明够乱,乱到自顾不暇,乱到让他们有机会浑水摸鱼……就足够了。”
厉鹰还是摇头,又说:“不可能,京师内高手如云,就凭那么几十个上三品武夫,还有他一个半步宗师,想干这种事……”
秦鹄:“若他拼命,整个天下,谁敢打这包票?”
厉鹰:“……”
房中再度陷入沉寂。
厉鹰背后的汗水越发冰冷。
他终于是坐不住了,敛目道:“我即刻出发,将队伍在到达京都前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