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真正的亲人却已经天人永隔,这种滋味,着实让人提不起精神。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受打击的人。
看向那木盒里的虎头鞋和玉簪,秦鹄忍不住将其拿起。
小小的虎头鞋,他自然是穿不下了。
可端在手中,却能感受到别样的温暖。
脑海里,仿佛呈现出一个画面。
一个妇人在烛灯旁一针一线,无比细心地缝制着。
尽管,这鞋的样子有点不尽如人意。
可那股纯粹的、无私的爱,还是涌入秦鹄心间,仿佛真切感受到了一样。
“这是我娘……”
“你娘亲手做的。”女子叹道:“她这辈子,动刀动枪是家常便饭,绣花针倒是头一次拿,所以有点丑,若换做是我……”
说着她又摇了摇头。
斯人已逝,再说这些也没意义。
见秦鹄又拿起那簪子,女子又道:“至于这发簪,是你娘最喜欢的东西,说是她的宝贝也不为过。她留给你,便是让你送给你钟情的女子。”
秦鹄闻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有一根,可怎么分得来。”
“呸。”身后的蝶衣闻言啐了一声,又怕被听到看出什么,不自然的接话道:“前辈,这簪子,可是秦鹄他爹送给他娘的定情信物。”
“哼,我怎么知道?”女子翻了个白眼。
从她这表情来看,多半就是了。
秦鹄将虎头鞋收入了怀中,至于那玉簪,他则重新放进了木盒。
“姨娘,这簪子便送给你了。”
女子摸着自己的脸蛋笑道:“怎么,莫不是看上姨娘了?”
“呵呵,若我再早生十年,肯定豁出命也要追求姨娘。”秦鹄开了句玩笑,却没有说里头的缘由。
女子定睛瞧了他一会儿,忽而起身,拿起那玉簪,在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插在了蝶衣头上。
“我老了,要这些也没用。丫头,这东西就送你了。”
“我?”蝶衣直接僵住。
这是秦鹄他娘留下来给未来儿媳的,送给她,那岂不是说……
秦鹄皱眉道:“姨娘,这不太好吧?”
“呵,你都送给我了,不就任我处置么?有什么不好的。”女子摆摆手。
秦鹄也不好再多说,只是看向蝶衣。
若蝶衣稍微识趣点,也应该将这玉簪还回去。
然而,蝶衣只是在那耷拉着脑袋,跟三魂七魄离了体似的,被蝶舞戳了几下也毫无反应。
无奈,秦鹄只能摇头不再想这事。
“姨娘,你说我若是那有缘人,就能保住云飞鸿的性命,这又是什么意思?”
女子端着茶杯,没有急着回答秦鹄,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相较于这不相干的人,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爹娘的事情么?比如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又为何而死。”
秦鹄沉吟片许,叹息摇头。
“人都已经走了,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那他们若是死于非命呢?”
“那……”秦鹄微微转过头,似有几分慌张。
女子淡笑问道:“你不为他们报仇?”
生为人子,杀父杀母之仇,那定要血债血偿。
可一向恩怨分明的秦鹄,这会儿……却好像在逃避什么。
女子见他沉默,更是叹息:“看来,有些事,你已经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