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角落里，倒是有个人聚精会神的听着，等话题转到别处，才微不可闻的一叹。
此人正是秦鹄。
任啸天，到底比他那死得不明不白的父亲多了个心眼。
如此也好。
伴君如伴虎，今日宠臣，明日便可能成为死囚。
即便强悍如任啸天，也不能和天子权柄抗衡。
再加上现在的锦衣卫，已经隐隐压过西厂一头，任啸天可谓站在了刀口上。
此时不退，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但，下一任都指挥使，又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当秦鹄离开酒肆后不久，便有了答案。
和分头去追寻蝶舞踪迹的雪月风花四女回合后，许如月告知了他这件事的后续。
“虽然消息还未传开，但我们通过泉州知府确认，皇帝已经在百官面前下了圣旨，着北镇抚司指挥使红隼，出任京都锦衣卫都指挥使。”
“红隼姐……”听到这消息，秦鹄的心为之揪起。
在他看来，那朝堂便是龙潭虎穴。
任啸天都不得不黯然退场，红隼姐实力尚不足宗师，又是女儿身……
“不行，我得见她一面！”秦鹄当即起身，推开这临时安身的小院大门，就要前往卫廷司。
但门口，却站了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身布衣的任啸天。
一碰面，任啸天便问道：“你想去劝说红隼？”
“你怎么会在这？”尽管许多误会已经化解，可面对任啸天，秦鹄还是有些尴尬。
任啸天摇了摇头，饶过他走入院中后，看着面前各有韵味的四女，调侃道：“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
四女尽是微笑，也不解释。
秦鹄心系红隼，也没在意这些，关上院门，返身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何要把红隼姐推出去？”
红隼会和任啸天反目成仇吗？
秦鹄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
在百官面前揭露任啸天的各项‘罪证’，自然也都是任啸天自己的手笔。
目的，不光是为了让他有个合理的卸任借口。
同时，也能让红隼和他这个义父彻底分离，同时还能积攒一波功绩和威望。
说到底，红隼这个都指挥使，还是任啸天安排的，皇帝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任啸天没有急着解释，示意他坐下后道：“非是我要推她，而是整个锦衣卫，没有人比她更适合继我的位子。”
“可红隼姐是女流之辈……”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啊？”任啸天一句话，让秦鹄哑口无言。
他自然没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
可朝堂自古就是男人的舞台，红隼就算从小在锦衣卫长大，但终究改变不了其身份上的束缚。
其当上北镇抚司，想必就已经承受了巨大压力了。
如今更上一层楼……将来要面对的，可是满朝文武大员，还有皇帝这个老狐狸。
魏忠就更不用说了，任啸天一退，他肯定就会开始对锦衣卫展开疯狂打压。
届时红隼四面受敌，秦鹄怎能坐视不管？
但相比他的急切和关心，任啸天这个养育了红隼的义父，却格外淡定。
他宽慰一笑道：“你习武天赋过人，对人心的洞彻，有时也算得上目光如炬。但，你看事情，还是过于片面。”
“红隼是女子不假，受人排挤，也是一定的。但正因此，这锦衣卫的领头者，才非她莫属。”
“皇上——才不会时时防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