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今夜朕还没上塌,”庄北溟缓缓地道,“你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臣妾……有些累,想先睡了,”朝游露将自己裹得更紧,“皇上也早些安置吧。”
“身体哪里不适?”庄北溟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为何不肯给朕侍寝?”
他伸手握住了被褥的一个角,往外一拉。
朝游露将自己裹得更紧,两人几番角力下来,最终还是庄北溟取得了上风,他用力一抖,便如剥鸡蛋一般,将朝游露扯了出来。
庄北溟用手扣着她的下颌,指下的嘴唇微微红肿地翘起。
指腹轻轻抚过,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问:“谁咬的?”
朝游露连忙道:“我自己。”
“哦,是吗?”
她的眼角渐渐带了水光。
“哭什么?”他哑声道,“你给朕戴绿帽,自己反倒委屈了?”
后来,朝游露又听见玄微苍溟的声音,“真君,小神官们伺候得如何?”
“甚好……请帝君住手。”她实在是有些儿累。
“不行。”玄微苍溟摇摇头,一字一句地道:“说好的是七个,就须得是七个。”
说好的七个郎就是七个郎,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
会到第四郎时,朝游露已经累得眼不能张,口不能言。
玄微苍溟也不再继续,就这般抱着她睡去。
朝阳的光线徐徐照进房间,刺得她双睫微颤,缓过气来的朝游露恨恨地道:“帝君倒是会孔融让梨,不惜将自己置在最后。”
玄微苍溟悠悠地提醒她,将她自己都已快遗忘的往昔狂言再现,“一夜七次郎,郎不能七次,你换七个郎就是了。生儿不知父,所有夫君都是他爹。”
记得这般牢靠,他是天书转世吗?
朝游露痛定思痛,觉得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毕竟玄微苍溟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真君,本君身上的旧伤尘毒,是时候压一压了。”
她品摩出了他的意思,这是就要上着赶着逼她做药人了?
不论是她在昆仑墟,还是在神界,玄微苍溟总能找到各式各样的理由前来“看望”她。
而她作为与玄微苍溟守望互助的仙帝,又实在不能拉下脸来拒绝玄微苍溟的「关怀慰问」。
经此一役,养面首这条道路是走不通了。
须得想个其他法子才行。
是以玄微苍溟第二日便吃了个闭门羹。
玉真神使战战兢兢的道:“帝君,真君已经歇下了,谢绝一切访客。”
玄微苍溟抬头看了看只是微微昏惑的天色。
“怎么歇息得这样早?”
“回帝君,”玉真神使将朝游露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真君常常感慨,上一世为帝君鞍前马后,昼夜不得闲,过于辛苦劳累心力交瘁,故而英年早逝……”
“这一世定当劳逸结合,调养身心,凡休息之时,勿谈公事。如此方能长生久视,伴于帝君左右。”
玄微苍溟围着真君殿略走了一走,发现朝游露在真君殿周围设下重重禁制。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这禁制根本就阻挡不了他。但若他强行破禁,法力相撞必光华大盛,定然引得周遭神君们纷纷拍手看热闹,议论二帝为何水火不容。
朝游露一直留意着殿外的动静。
直到玉真回报:“真君。”
“帝君呢?”
玉真道:“帝君在殿外小站了一阵,已回去了。”
朝游露呼出一口气来,“那便好。”
看来今日能睡个囫囵觉了。
东方神殿的掌殿神官时璧来禀:“帝君,白帝求见。”
少昌离渊知晓白帝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当下笑道,“倒是稀客。”
玄微苍溟虽然受过青帝的揶揄,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低三下四对他而言并非难事,“本君今日有一事不明,想要向青帝请教。”
少昌离渊隐约猜出了他的来意,“请教不敢当。”
“青帝,当初你有段时日四处征伐,立下功果无数,险些当了天地共主,可还记得此事?”
少昌离渊颔首:“确有此事。”
“实不相瞒,我观座下昆仑真君这段时日以来,与青帝当初举止一般无二。本君甚是忧心,不知为何真君会有如此作态……”
“哦,”少昌离渊言简意赅地道出天机,“受了情伤罢。”
玄微苍溟顿时了悟。
受了情伤之神言行大同小异,都是欲将满腔心血扑在事业上。不过朝游露空有青帝的心境,却无青帝的武力,才将自己搞得遍体鳞伤,斗志颓丧。
“如今昆仑真君成天闭门塞户,”玄微苍溟叹道,“连本君也不愿见了……”
“白帝与真君乃是相隔太远。常言道近水楼台先得月,总得要创造相处机会才好。”
但眼下昆仑真君将一切料理得井井有条,玄微苍溟就是想要找麻烦,都觉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于是他虚心求教:“请青帝明示。”
“西方神殿修缮不久,还未曾经历过天火流星、飞来陨石、狂风暴雨……的考验罢?”少昌离渊低头啜了一口茶,似在自问自答,“也不知品质究竟如何呢。”
当天夜里。
朝游露在半梦半醒中被一声巨响震醒。
喧嚣的声音传来——
“西方帝君的神殿被天火流星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