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气息充盈于鼻间,热气吹拂于她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滚烫的唇就印上了她的,喑哑不清的呼唤听来令人心惊肉跳,“师尊,我的师尊……”
墨幽青已经一百年没有沾染过半丝男女情事了,与师兄的一番欢好也来去突然,多年后的梅开二度,让她觉得陌生无比。
墨幽青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
但是她回头一想,在人类的概念中,仿佛把师徒悖逆、不伦纠缠的罪恶看得极重。她若突然出声喝止,这天资聪颖前途无限的小徒弟兴许或因此恼羞成怒,一时之间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自尽的举动也未可知。
于是她便只有继续忍耐。
谁知道静渊海食髓知味,竟渐渐不再满足于啃咬她的唇瓣,而是企图伸出舌头撬开她微张的小嘴,探入她的檀口进行翻搅。
墨幽青已经无法再置之不理了,如果她继续睡下去,静渊海恐怕会继续得寸进尺。
她倒已经是臭名昭著的云浮毒瘤了,再无名誉退步的空间,这少年却会因此毁了一生。
墨幽青的身躯先动了动,是个即将警醒的预兆,给足了这爱徒逃离现场的时间。
从前一只不谙世事的兔妖如今为了维护这番师徒情谊,如此绞尽脑汁地下了大功夫,然而她这徒弟却并不如何领情。
在墨幽青再也无法拖延时间,缓缓睁开眼睛之时,静渊海也仅仅是暂停了举动,本人仍是大喇喇地躺在案发现场纹丝不动。
甚而至于他还先发制人,从善如流地问道:“师尊,您醒了?”
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看着爱徒近在咫尺的俊容,墨幽青只得无奈地接口道:“渊海,夜已深了,你为何在此?”
“师尊飞升已在不日之间,”静渊海一脸泰然地说出惊世骇俗之语,“徒儿特来自荐枕席。”
连墨幽青也被他的无耻震惊了。
“渊海,你既然知道为师不日之内就将飞升,那么……为师对你是负不了责任的。”
静渊海点头一笑:“不求来日,只求当下。”
配合着他口中说出的话语,他将自己的腰封一扯,衣襟松松散开。
墨幽青不经意地一瞥,惊讶地发现静渊海的外袍之下不着片缕。
静渊海年未及弱冠,身形却已初步长成,倘若不是今夜他展示着颀长有力的身躯,她恐怕会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孩子。
能从一众姿容俊秀的少年男女中杀出重围,静渊海对于自己的身材和样貌自然有着充分的信心。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脸任墨幽青为所欲为的表情。
面对着这样年轻美好的肉体,主动送上门来不求回报的动机,夜半无人时暧昧的氛围。
诚然,墨幽青也很难说自己没有半分心动。
沙漏一滴滴流逝,“嗒嗒——”之声回**不息。
一番犹豫之后,墨幽青凑过来,亲吻了静渊海的额头,双手拉住了他两边大开的衣襟。
缓缓合拢,为他系好衣带。
静渊海睁眼,“师尊?”
“刚才那个吻,”墨幽青的呼吸由微微紊乱渐渐平静,目光中那点火焰业已熄灭,“是长辈对晚辈的祝福。”
静渊海犹自不肯放弃,“师尊若不与我合衾,徒儿今夜便在此长睡不去。”
墨幽青静静地看了他一阵,叹了一声气,“好罢,为师……”
“让给你。”
她就此披上外袍,踱出了门去,还顺手帮他熄了灯,关了房门。
她准备去寻一处夜风凉凉的山崖,回味一番百年前的缱绻,再坚定一下自己务必飞升的道心。
黑暗中静渊海的双眸熠熠发亮,如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燃烧,他望着墨幽青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
“师尊,敬酒不吃,就别怪徒儿喂您吃罚酒了。”
翌日清晨,静渊海一如既往地打理着墨幽青的随身事宜,从他温柔有礼的外观,丝毫看不出他是会做出自荐枕席之事的人。
就从那一晚之后,静渊海也再未在墨幽青面前提过此事。即便是他晚上再进墨幽青的房间,也仅仅只是打理一番便即刻离去。
二人心照不宣,就仿佛没有发生过此事一般。
墨幽青终于渐渐放下心来。
想来静渊海少时入门,许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姐姐,在她的身上寄托了其他的感情。眼看亲近之人即将离己而去,他心中一时焦急,暂时昏了头也是有的。
在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内,墨幽青抓住一切机会尽可能地指点静渊海,希望他在自己离开之后,能够成长为云浮大陆的栋梁之材。
正如她的师兄玉长离那样。
她偶尔指导静渊海练剑时,也会心神恍惚产生错觉。因着少年随着年龄增长日益长开的面庞,愈发接近记忆中师兄的模样。
剑气生发间,她二人执手共进退,他汗湿的面庞带笑,瞳孔中映出她错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