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跟着白尔玉冲出去时,却没来得及在她跳下楼前拉住她。
后来见她愤恨的瞪自己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他终于也被她的无理取闹给激怒,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管她。
自从司望溪死后,她的人生乐趣俨然变做了自甘堕落。
她要疯玩,要做恶,他却不能置之不理,一来二去两人也产生了不少矛盾,越到后来,逐渐发展成为猫追老鼠的游戏。紫霄怕的是白尔玉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或是怕不抓紧制止,最终向了邪魔歪道,然而处处如屡薄冰,却被她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转身又回了刚才那间厢房,见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柳诗佝偻着身子试从倒斜的柜子缝里爬出来,他走过去帮了一下忙,顺便问了问:
“你还好吧?”
柳诗心里有气,想她一个娇滴滴的红牌姑娘向来是被客人捧着手心里,搁在心尖尖那样的疼爱,哪受过这番待遇。
她没好气的说:“还死不了。”
柳诗在紫霄帮助下爬了出来,她忙着整理了下狼狈的自己,这才抬起头来看他。之前因为打斗打的电光火石的,她根本没看清楚他的模样,这下子一抬头,对上他也看自己看的出神的眼睛,一下子被他的惊世容貌震惊了。
那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词来溢美,不仅心跳莫名其妙的快了半拍,还觉得十分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良久以后,他出声打断已经失礼太多的她。
柳诗急忙移开眼神,含羞带怯地望向一边:“柳诗。”
“生辰呢?”
问了名字,似乎就有些特别的暗示在里边。她是风月场的**高手,却没正二八经的喜欢过一个男人。现在却又不懂了,问了名字一般都不带问生辰的。不过柳诗还是依言相告。
然后她便见他陷入了某种沉思中,他的眼神是那般淡漠,毫无波澜。
“你,受伤了,”她试图打破这静谧的僵局,并希望有进一步的发展,于是指着他还在滴血的手臂,脸不由自主的发烫:“要不,我还是帮你包一下吧。”
然而紫霄眉头一皱,欲待说话,又将到嘴的话收了回去,他抚着下巴沉凝片刻,然后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同春风拂水,吹暖了一汪澄澈。
“不用,谢谢。”
自从上次一闹后,紫霄便每日都会来春意阁找柳诗,大多时候仅仅是说上一两句话,便离开。
柳诗以为他常常来,是对自己有意,然而却不全然。他问了些自己的身世,日常起居,再后来闲谈,他就会给她讲许多典故,再引经据典开阔她的视野,教她悟道。
刚开始柳诗还是很有兴趣的,一来她信佛,但不大信,二来,她喜欢他,也想经常见到他,三来,反正他出手阔绰,自是金主,愿意怎么挥霍浪费是他的事。
早早的便把昨夜的客人请了回去,然后又是沐浴,又是熏屋,盛装打扮的比过年还隆重。结果没想那萧公子一进来,她那满室香郁扑鼻,又见她浓妆艳抹,非但没有半点沉醉,还止不住的直皱眉。
柳诗像只花枝招展的蝴蝶旋在他身边,两个翡翠金耳坠随之摇曳:“怎么了?我这样打扮不好看?”
她并非像传言中说的,淡若空谷白莲,心如柳素,只是懒心梳洗给那些龌龊的客人看罢了。而今天白纱明花薄上衣,下搭一条桃红色缃绮罗裙,脚穿铺了玉石的金履鞋,头上也是插了那套她舍不得用的头饰,好不千娇百媚,胜作芙蓉。
现在的不一样了,一言以蔽之,不过是女悦己者容。
然而辛苦了一上午,却弄成了反效果。
“我觉得你淡雅的装束比较好看。”紫霄不动声色的绕到一边,竟抽了三只香点燃了,插进香炉里。
“我们难道不能说说别的吗?”
比起用这种讲经说法的特别方式来吸引注意力,她觉得她对他本身更感兴趣。柳诗不会相信这样一个频繁来**找自己的男人是没有企图的,或者他只是想特别一点,让自己对他的印象更深刻。
不过越是相处的长久,就越发觉得离不开他了,他像是毒蛇藤蔓般,一点一点将她捆缚的紧,然后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