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麟叹道:“这姑娘如此瘦弱,却有此功力,令人叹为观止。”
徐望崖道:“爹,儿子想讨个这样的媳妇。”
徐公麟怒道:“做人最要紧的是什么?”
徐望崖怔了怔,又大哭着进了屋。
几息的功夫,徐公麟见焰色渐渐纯净,直至通明,大喜道:“成了!”
此时火炉旁巨热无比,叶清歌几欲晕厥,孙千千闻言拎起叶清歌就飞身跃了出去。
徐公麟将溶汁倾出,浇灌到刻好的泥范中,待其成型时,浸入寒水冷却,只听兹拉之声不绝于耳,待声响停时,徐公麟将双剑夹出砥砺开刃,成后装上之前的剑柄喜道:“这双剑堪比纯钧、鱼肠!”
孙千千接过双剑,只觉入手轻盈,剑身青光耀眼,轻轻一抖,剑光流转,如水波泉涌,寒气逼人,杀意纵生。
孙千千道:“哈。”拿在手中把玩不已,甚是喜爱。
徐公麟用剩余的料打了一把菜刀和一口小锅,模样极其难看,想来是徐公麟不惧叶清歌,随便打来应付,而且由于调配不如双剑纯,导致菜刀和锅出来后都通体发灰。
叶清歌端详了一阵,见那菜刀方方正正宛如一块板砖,小锅麻麻赖赖仿佛一只蒸笼,心道本来拿着菜刀和锅就大损威风,全无侠客胸襟,如今变成板砖和蒸笼倒与街头泼皮一般无二,甚至不如泼皮装备精良,以后只怕要成为笑柄。
叶清歌想到此处不由得揪住徐公麟怒道:“你这老儿忒也糊弄,都是同一炉出来的,我的怎么这副模样?什么破烂玩意儿,赔钱来!”
徐公麟忙道:“呔,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玄机?别看样子难看,但是你看这刀,刀宽背厚刃口好,灰不溜秋的不反光,丢在地上都辨不出,倘若你穿身灰衣手持菜刀隐在暗处,没人能发现得了你,而且这刀头上也开了斜刃,既能当菜刀又能当饭铲,杀人炒菜两不误,尤其融进白晶后,沾血无需去甩便自行滑落,端的是天下第一菜刀。再看这锅,啧啧,了不得了,宽口薄底锅面硬,挡得了刀枪剑戟,防得住斧钺钩叉,扣脑袋上能挡风遮雨,踩脚底下能登萍渡水,装在胸前背后还能当护心镜,插上一根长棍还能当博浪锤使,且轻盈无比,任你多乏多累背在身上也如无物,最妙的是炒菜决计不会糊锅,便是天大的火也不糊!最重要的是兵刃铸成,概不退换。”
叶清歌没听清徐公麟前面罗里吧嗦的一堆话,就听到后面的,失望不已,拿着板砖和蒸笼反复看了看,安装在身上。
那边孙千千得了宝剑,心情大好,对叶清歌说道:“替我拜谢一下。”
叶清歌见孙千千的兵刃和自己的有云泥之别,心灰意冷道:“你干么不自己拜谢?”
眼见孙千千要动手,便忿忿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孙千千问道:“这两柄剑取个什么名字呢?”
徐公麟得意道:“长剑名冷月,短剑名冰河。”
孙千千点头道:“嗯,长剑名月,短剑名冰,月冰双剑。”
徐公麟寻思道:“我说的是这两个名字么。”
孙千千环伺四周,要找试锋之物,猛然瞧见火炉,月剑在手,挥手就是一剑,剑光闪过,带出水劲之声,但听咔嚓一声,那高及八尺的宽大火炉应声而裂,瞬息之间,便轰然倒塌,碎了一地。
孙千千凝视着月剑道:“好剑呵。”
这火炉乃是徐公麟祖传之物,传了近有三百余年,历代徐家人用此炉铸出的名刃无数,世称祝融神炉,但凡神器现世,大半以上的功劳都要归于此炉,没有此炉徐家不过是略高一筹的铸剑师,再难铸出神器,徐家世代居此一是为着铸剑谷内的白晶石,二来也是因祝融神炉难以搬运。
如今此神炉竟被孙千千试剑劈碎,徐公麟恍若梦中,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待清醒过来时已是老泪纵横,仰天咆哮,状若疯癫。
孙千千还拎着冰剑四处找试锋之物,叶清歌见状踏震转坎,两个点足闪到孙千千身旁,环腰将其抱起,纵身上了锅巴,猛夹锅巴腹部,锅巴嗷的一声飞窜出谷。
孙千千叫道:“混蛋,我还没有试短剑!”
叶清歌道:“女侠诶,还试什么剑,看那老头儿的样子都要拿咱俩去祭炉了。”
徐公麟抹去老泪后再瞪眼一瞧,二人一马早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