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横秋当然明白钟相的心思,他先放出话来,又叫出两个小的,那就是要自己顾及身份,不去下场比试,当下说道:“钟帮主,你把我们云霄宫瞧得也忒低了,千索、千秋、千千,你们三个领教领教洞庭帮的高招。”
柳千索、慕千秋、孙千千三女倒转剑柄,出来躬身道:“是,师父。”
钟相心道:“我们这边没人能是孙千千的对手,既然顾横秋不下场,另外两场,倒是可以一拼。”
那杨幺使一杆镔铁花枪,杨幺双手持枪,见柳千索出来,拱手道:“恭领千索姑娘绝技。”
柳千索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嗤的一剑,直刺杨幺咽喉。
杨幺见这一剑势疾,不敢怠慢,足尖一挑,花枪在手中舞出一团银圈,挡了两剑,倏地抢攻而出,一枪搠向柳千索心窝,这一枪颇具法度,攻中带守,力道沉稳,竟有大家风范。
云霄众女心道:“小小年纪,倒也了得。”
柳千索娇喝一声,飞身而起,长剑抖落,如斗魁星耀,快如掣电追风,刺向杨幺胸前四处要穴。
钟相却是暗道:“糟糕,这海口夸得有些早,落索秋千夜流萍,风闻第二的柳千索资质平平,谁知竟也这般厉害,女人可没有好惹的,这话诚然不错。”看向顾横秋,却见顾横秋不知甚时搬了张桌子来,一边悠闲地翻看书,一边饮着茶,还抽空在桌子上敲敲指头,十分漫不经心。
场中二人紧打慢打,已过了三十余招,杨幺久战不下,心里焦急起来,心道:“对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我连她也打不过那成什么话,若是败了丢人那还不打紧,只是误了哥哥的大事可不得了。”精神一震,挺起花枪,一招“怀昭日月”点向柳千索面门。
柳千索见这一招凌厉异常,情知以短打长须得近身,但杨幺年纪虽少,也知这个道理,他的枪搠出时,下盘却守护得十分紧密,近身不易,然而此时情势紧迫,柳千索略微一想,矮身躲过这一枪,足尖一点,斜身冲进空档,一剑直刺杨幺肋下京门穴。
杨幺大喜,适才这一枪正是要引柳千索进来,此时见柳千索上钩,叫声:“来得好。”回枪便来扎柳千索,谁知柳千索在飞冲之中竟拧身缩了回去,这一枪竟刺了个空,柳千索嘻嘻一笑,挽起长剑,啪的一声,敲在枪杆上。
杨幺不知云霄宫轻功“洒墨万莲”的妙处,微一错愕,花枪已被打掉,紧接着颈间一凉,柳千索的长剑已架了过来。
云霄宫众女轰的一声叫起好来。
柳千索收了剑,微一欠身,退回本队。
杨幺满脸通红,低声道:“大哥,对不住。”
钟相哈哈大笑,拍了拍杨幺的肩膀道:“那有什么,你不是武艺不及她,只是临战经验少了些,不必挂怀。”
方腊跃跃欲试道:“幺弟,第二场瞧为兄的。”
慕千秋见柳千索胜了第一场,便对孙千千低声道:“千千,第二场你上,只须动动筋骨,速速赢了第二场便算了,也无需比第三场。”
孙千千点点头,持剑走出。
洞庭湖帮众无人不识孙千千,见孙千千漠然而出,来战第二场,均是沉沉的“哦”了一声。
云霄众女见对方均面带恐色,心下各有所想,有的想道:“我什么时候能像千千姐这样威风。”有的却想道:“孙千千有什么好怕的,还不是被一个厨子迷得神魂颠倒。”
孙千千只是缓缓踱出,方腊却觉孙千千气势如山如海,倾倒而来,竟一时被压迫得说不出话来,正惊疑间,却听钟相道:“方腊,你下去吧,你不是她的对手。”
方腊哑声道:“是,是。”
钟相到了场中叹道:“说不得,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挨一挨千千姑娘的双剑吧。”
注:方腊于北宋末年起义,钟相和杨幺却是在南宋初起义,方腊应年长于钟相,杨幺其时也未出生,但作者不会起名字,只好拿来主义。三人均打着明教旗号,却是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