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和杨幺又举出几个不登大雅的名号,叶清歌见几人翻来覆去离不开个地名,当下道:“既然我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不如叫‘酒中五侠’。”
几人连声称好,畅饮一番,路三两嘿嘿笑道:“四弟,你怎么没去东京?是不是又不舍得走了。”
叶清歌道:“走即是不走,不走即是走。”
杨幺笑道:“四哥去了一趟圣安寺竟学会了和尚的禅机,了不起。”
几人大笑。
自此几人每隔三两日便小聚一番。
每次醉后,叶清歌都会想道:“她怎么还不来。”
...
明月笼愁山,淡烟漫寒湖。
孙千千悬着双剑,一身疲惫,缓步从巴陵东门走入,过了一家面馆,心道:“唔,饿了。”
迈步进去,道:“五碗面。”
那店伙计见进来一个白衣少女,一身鲜血,吓得不轻,道:“姑...姑娘,你的血!”
孙千千淡淡道:“不是我的血,我要吃面。”
店伙计定了定神叹道:“今天没有擀。”
孙千千道:“哦。”转身便走。
店伙计又道:“姑娘要吃面,城里怕是吃不到了。”
孙千千转身,等他解释。
店伙计向西一指道:“西门近二十里外开了一家面馆,那处的面十分好吃,巴陵城内没人能做出来那种味道,因此卖面的大多都转去卖馒头了。”
孙千千心道:“二十里...那都过了云霄宫了,好麻烦。”摸了摸身上冰冷的干粮,想道:“吃干粮算了。”缓步离去,却听店伙计在店内兀自叹息道:“麸虾蝴蝶面,有什么了不起。”
孙千千闻言一怔,低头沉思一阵,展开轻功便向西门外掠去。
奔了一阵,已过云霄宫,再走出三四里,却见道左立着一个竹屋,竹屋内烛火通明,笑声不断。孙千千略一寻思,纵身上了竹屋对面的一棵树,向内巴望,见了五人在喝酒,孙千千逐个看去,见到叶清歌,身体轻轻一颤,暗道:“是他。”
孙千千捡了一根较粗的树枝坐下,摸出干粮慢慢地啃着,疲倦早已袭来,啃了一阵便靠在树干上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孙千千睡梦中听见动静,蓦地睁眼,就见叶清歌送出四人来,四人叫叶清歌回去休息,又互说一阵子话,这才道别。
叶清歌目视几人远去,直至不见,轻叹道:“竹叶簌响鸟惊飞,临江长亭盼春归。青衫孤影人依旧,残花落尽何时回。”
孙千千心道:“说的是什么。”
叶清歌翻身回了屋,将屋门轻轻掩上,见一桌狼藉,心道:“明日再收拾。”正要去睡觉,忽听竹门“邦邦”轻响。
叶清歌情知不是四人转回来,自己喝了酒脑后疼得厉害,便叫道:“对不住,客官,小店打烊啦,要吃面明天趁早。”
谁知门外没了动静,叶清歌心道:“倘若是连夜赶路的人,前去百余里可没吃饭的地方,不能叫他饿着。”打起精神正准备去开门,却听“咔嚓”一声巨响,自己的竹门已被踹碎。
叶清歌大吃一惊,翻手探向桌下,将菜刀抄在手中,一步“丧马勿逐”闪至门前,喝道:“什么人!”
眼前竹屑落尽,却见门口俏立着一个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孙千千。
孙千千淡淡道:“吃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