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歌又惊又喜,抱住于幼薇不住地叫道:“妈!妈呀!太神啦!你真这样厉害,你真这样厉害,瞒得我们好苦!你和我爹打架时怎么不使这功夫?”
于幼薇笑道:“那老东西死要面子,在外面打不过人家,回到家里再受欺负可怎么能成?我只好受受委屈让他欺负欺负啦,免得他一时想不开投井自尽去,污了咸阳的井水还要吃官司。”又道:“千千,适才这一剑便是‘六出剑’的精髓所在,你且试试。”
孙千千抽出长剑,望着纷乱绕空的雪,想了半响,摇头道:“我使不出。”
叶清歌已知母亲剑术奇高,孙千千若能学了,必然受益匪浅,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劝道:“你刺两剑叫我妈妈看看。”
孙千千依言刺出,寒光乍射,月泻流辉,杀气纵横,那周遭的雪顿时被激得腾空乱舞,起伏不定。
于幼薇轻轻道:“好霸道的剑。”
孙千千也不知此言是誉是毁,收了剑道:“叶夫人,太难啦。”
于幼薇笑道:“先要试着以剑尖触雪而雪不动。运力在腕,乍沉乍浮,虚灵轻动,避拙运巧,出剑之势,先缓后疾,慢中求快,柔如蕴藉,轻缓圆活,柔中寓刚,劲力活透,力达剑尖,以刚触柔,巍然不动。”
孙千千垂头沉思一阵,竟不抬头,挥手就是一剑斜斜刺出,收剑回来,剑尖上正刺着一片雪花。
于幼薇怔了半响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叹道:“我练成这一手,用了整整三年,千千竟只刹那之间,古往今来武学悟性至高之人,不过如此。”
叶清歌见了大为兴奋,道:“妈妈,千千是不是很厉害?”
于幼薇看见儿子爱怜孙千千的神态,伸指在他额上一点笑道:“是,你的千千最是厉害,可把全天下的女孩子都比了下去。”
叶清歌只顾嘿嘿傻笑,于幼薇持剑飘然立到院子中,又道:“千千既已学会这一招,‘六出剑’算是成了一半,剑式剑诀,可得瞧得仔细。”抖腕翻剑,青光闪闪,一路剑法早已使出。
只听于幼薇轻声道:“视剑无形,听剑无声,神形融合,意势合一,步似行云,身似游龙,步动身随,剑随身行,变化自如,虚实不定...”
孙千千记着口诀,纵身跳入雪中跟着于幼薇一剑一剑刺出。
于幼薇剑挥光洒,念道:“剑行九千里,风波梦亦惊。腕底拨飞雪,碧竹扫月赢。剑取三四寸,挥尘**风晴。追敌点水式,外闭鸿遇风。”
场中二人周身尽是片片雪花,既不落下,也不相融,如乱梅飞溅,怒涛卷霜,只在剑招内周旋萦绕。
叶清歌不懂剑术,只是瞧得好看,不解精髓,但怕孙千千忘记剑诀,却在一旁凝神倾听,嘴里念念有词。
于幼薇此时剑刺得快了起来,剑诀念得也快:“千山逝流水,残雨笼危亭。欲左先攻右,一帘香销凝。欲右先击左,十里弦断声。柳絮随风式,遥锁扫城中。”
于幼薇身子忽地旋转,剑光片片如莲花,口中念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六出一剑,寸草不生!”剑影中倏地刺出一剑,万般雪花霎时不见。
孙千千恰也一剑刺出,二人相对凝剑不动,再瞧二人脚下,雪地中早露出一片青砖,再定睛一敲,竟是个硕大的六瓣雪花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