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他晕乎乎地,慢慢地在脑子里整理符离刚才说的话。
“易天天快想办法呀!”符离催促,三天的时间,怎么才能把那只厉害的老狐狸给搞趴下呀!
易天天的脑子像一团迷糊,哪儿能想到什么办法,只得祸水东引:“不然把富窑叫过来,让他也一起想?”
人多力量大嘛。
“不可以!”符离尖尖嚷道。
“他是丧狐的有缘人,丧狐能看穿他的想法呀!他知道了不就等于丧狐知道了吗?你怎么这么笨哪!”
“对对。”易天天眼一闭,又要往被窝里躺。
符离顿觉这厮好不成器,直接上手拧了耳朵。
“快起来!”
少顷。
易天天坐着冷板凳,仅着一身睡衣,冻得哆哆嗦嗦地在书桌上盯着白纸。
倒是有点儿清醒了。
符离将毛笔塞他手里。
“快写啊!”
易天天一瘪嘴:“写不出来……”
“那要不然……”
“嗯?”
“我再挠你一爪子?”
“……不必了。”
易天天乖乖接过毛笔,又想起自己带的那些古书来,有模有样地翻开:“符离,你等我在这些古书上寻个高级的法子,必然一击即中!”
符离见他看得入神,也就不啰嗦了,只等着。
然后。
这厮又睡着了,流了满书的哈喇子。
符离:……
少顷。
易天天老老实实地在白纸上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符咒,有“昏睡咒”、“假死咒”,有“西天咒”、“往生咒”,还有“开心咒”、“大哭咒”,嗯,会什么画什么,反正她也看不懂!
不过他倒是越画越清醒了。
符离看他:“易天天你冷不冷?”
易天天摸了摸热乎乎的耳朵:“耳朵不冷,脸也不冷。”
符离瞧着那俩耳朵都给揪肿了,转身抱来他的外衣,道:“先去穿衣服。”
易天天嘿嘿一笑:“符离~”
“我能不能去被窝里写呀?”
符离:……
“好不好嘛?”
“不能!”
如此……
三天后。
月无星稀的夜。
易天天将“昏睡咒”直接贴到睡着了的富窑脸上,扛起肥重的他尽量悄悄地往外走。如今的雪已经定了形,踩上去不再咯吱咯吱作响,声音小了许多,符离轻轻关了门,三人便一同往鼠兔的方向去。
鼠兔已经在等着了。
它看着漆黑的夜,眼中好像也盛了两颗星星。待看到符离三人之后,更是如此。
希望啊,它来了!
三人一到,易天天便将死猪一样重的富窑丢到了雪地上,“砰”地发出一声闷响。
符离走过去,道:“兔子,我们来了,丧狐前辈没有发现——现在要怎么做才能离开秘境呢?”
鼠兔看了看他们身后,的确没有丧狐。
它便放心了。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杀了我。”
符离一愣。
“杀了我你们就能出去了。冤情咒一解,这秘境便会送你们出去。”
“可……”
鼠兔毫无所谓:“放心,我这一世虽然在秘境里活得很久,但每一日都是生不如死,你们杀了我就算做了一件好事,也是帮了我。”
易天天也没想到,这只兔子看着挺乖的,说话却这么有气魄。
就是对自己也太狠了点……
不过想起符离说的故事,他也就释然了。
易天天手中拿出两张咒:“我这里有‘西天咒’,还有‘往生咒’,你选哪个呢?”它们原本都是渡人升天的,轮到他这里或许对人不是很有效,但对一只兔子,已是有余了。
“西天吧。往生这两个字……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了。”鼠兔释然一笑,闭上了眼睛等待。
易天天同符离互视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后。
“兔子,我贴了?”
“嗯。”
修长的手指缓缓靠近鼠兔,一张“往生咒”贴到它眉间。
可兔子并没有睁眼。
如果它睁开眼睛,或许会看到贴在它眉间的并非是西天咒,而是往生。
如果它睁开眼睛,它会看到一个它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确切地说,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