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当拍拍屁股起身,又去叫那只雄狐狸。
“起床了!”
今天的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懒散,非得他来叫门,搞得他像个老妈子似的。
然而内里毫无动静。
“小狼,过来。”那厢易天天叫了他。
嗷!
老当眼睛一绿,好歹没发出狼叫声,如此亲切的称呼!他十分怀念,今日居然又听到了,什么埋怨都没了,喜滋滋地就往易天天身旁跑:“二王……易天天,什么事?”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二王子,您怎么出来了?”
可主子不说,做仆人的哪有多嘴的余地?哪怕心里好奇得痒意难耐,那也不能问。
二王子没有要表明身份的意思,所以就连称呼也只能是“易天天”。
易天天脸色缓和了许多,指了指老道士的房间。
“小狐狸去瞧热闹了,我们也去看看。”
“是!”老当眉飞色舞。
两人从富窑面前路过,此情此景,令富窑越来越觉得奇怪——一夕之间,不,确切地说是敲门前与敲门后——老当对易天天的态度怎么变得如此,谄媚?
是了,那种近乎奴仆的谄媚。
易天天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凉意拳拳。
富窑身后陡然升起一股凉气,当即了然——易天天,他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也就是说,老当真正谄媚的其实是这个人?!
此时,符离正站在老道士门口看着,小声道:“灰姐姐?”
许老道如今的模样正是灰狐狸的脸,可她却在书桌前发狂,一边撕着桌上的符纸,一边破口大骂!
“该死的老道士,看老娘不把你赶出来掐成八瓣,看是你命大还是老娘命大!”
“居然敢跟老娘掐小九九,等老娘剥了你的皮你就知道谁才是皇帝老子!”
易天天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些个咒骂,不怎么高兴地皱起眉。
这个灰琼林是不是缺心眼?
他那时明明告诉她了,她的命里有煞,须用富窑作祭,她不把主意打在富窑身上,跟老道士胡搅蛮缠做什么?
那厢灰狐狸又继续骂:“敢当老娘的煞,好啊,你有本事,等老娘灭了你这个煞,再把你家祖坟刨了!灭你八辈祖宗!”
……
易天天这下总算明白了。
符离回头看了他一眼,弯眼一笑:“易天天~”
二王子眼睛一瞪,深觉不妙,脑中当即一疼……随后便再无了意识。
“易天天?你怎么了?”符离觉得,易天天怎么跟灰狐狸一样,奇奇怪怪的。
易天天垂眸惊诧:这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穿了这么难看的衣服?
再抬头:“符离?你怎么在这儿?”
符离一脸奇怪:“我一直就在这儿啊?”
易天天又看看身上的这件暗红色的衣服,觉得好生难看,见符离又回头看热闹,他挠了挠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转头就要回去换。
“易天天,你做什么去?”老当一直观察着他,当易天天温温和和地说出“符离”二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二王子已经不见了。
可二王子之所以要来瞧那老道士,必然是有原因了,怎么能离开呢?
他得想法子拦住!
谁知道易天天理也不理他。
易天天其实并没听到老当的话,他满心都在想着换衣服——这衣服实在是太难看了,他可不想穿着它见人!
他走得分心,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小掌柜,您没事儿吧!”小二急忙搀住富饶俊美的小掌柜,生怕他有什么好歹。
“混账东西,没长眼睛吗?!”掌柜的气得不行,大清早地就被叫起来瞧破房子,看在小二拿来的两串珠宝的份上,起就起吧,可谁知,院子里晾着的那身他最心爱的衣服,竟然没了!
他问了小二十几遍,小二也没承认。
可还有谁会这么变态地偷衣服?
小掌柜抬了头,正好瞧见一抹暗红色。
当时便激动了起来!
衣服?
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