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婚”-第三话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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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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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魏登年一夜无梦,天刚刚亮的时候,有人推开了他的房门。

他睡眠极浅,察觉到什么,立刻便清醒过来。

来叫他的丫鬟叫郁金,是大房身边的管事之一,年纪轻轻做事干练,笑起来有一份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好本事。

尤其她还摊上给这个罪人之子送饭的活,既讨不到好,天气又冷,是以没给过魏登年一次好脸色。

不过这本事对魏登年没有用,他好似什么都看不到,仍然保持他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地接过冰碴子拌剩饭剩菜,又慢条斯理地吃完。

郁金一直等到那饭碗见了底,才冷哼一声,收了东西离开。

魏登年等她走远了,猛地蹿到院子里,边扶着树干边用手去挖喉咙,一顿饭吐出了大半,才连咳带喘地慢慢走了回去。

“阿年!魏登年!”

响亮亢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魏登年步子一顿,踏进门槛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昨日李颐听说要来,他听过就忘,哪知道她还真的来了。

回眸望去,一团火红便闯进了他的视线。

她看起来圆滚滚的,短袄外面还披了件厚厚的红狐裘,细白的脖子被一大圈柔软的白毛圈住,衬得那张笑眯眯的脸又小又娇俏。

倒真像是只山涧里的小狐狸。

李颐听嗒嗒嗒朝他小跑过去,身后几个被上面派过来打探情形的小厮被红豆关在院门外头。

院子里还多出了四五个人,名为丫鬟,实则一个个都跟大爷似的站在一块儿。

为首的赖婆子见到她立刻起身,笑得就像迎接财神爷似的。

李颐听奔到魏登年面前,催促着他快点进屋,小手一挥,毫不留情地把想跟进来的一众人都关在了外面。

谁也没想到她会来得这样早,周映还没来得及叫人给屋里的炉子添炭。

李颐听掀开帘子钻进屋里,发现还是那样冷,粉唇抽着气,小脚在地上跺个不停。

魏登年道:“不巧炭火刚好用完了,还没来得及叫人去拿,郡主可以移步别的院子,想必炭火充足。”

“烤火太闷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龇牙一笑,两只手从鼓鼓囊囊的披风里伸出来,露出还带有余温的食盒。

第一层里足足有六只五香鸡腿,她抓出一只递给魏登年:“我亲手做的,快吃。”他太瘦了,得吃肉补肉。

魏登年没动:“我不饿。”

“怎么,怕有毒啊?”李颐听扬了扬眉,见他不说话默认,嗷呜就在上面咬了一口,然后放回盒子里,又抓起另一只咬了一口,接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剩下四只全都咬了。

她推开下一层食盒,又抓起一块糕点要吃,送进嘴里之前,被魏登年截了过去。

“到底是你吃还是我吃?”

李颐听笑盈盈地说:“你相信我啦?”

魏登年:“我只是有幸见过郡主送给郑易焦煳的红烧肉,瞧着这些正正常常的,好奇是什么味道。”

“那你全部吃完,一点肉末一块碎糕都不能剩下,这才是对我手艺的尊重。”李颐听摆出郡主的架子,“这是命令。”

魏登年盯着她的眼睛,想要在里面找到点捉弄或者已经洞察一切的同情,但是失败了。

他低下头,吃掉手上那块糕点,又端起鸡腿的那层食盒。

每一只五香鸡腿都被咬了一口,留下两排小小的牙印。

魏登年缓缓地把鸡腿送到嘴边,在小牙印旁咬出一个大牙印。

卤香多汁的肉味在味蕾里散开,热腾腾的雾气遮住眼睛,他压下心底翻腾的东西,吃得又快又狠,三口吞下一大只鸡腿,又拿起一只,六只五香鸡腿没一会儿就全部下了肚。

自新年以来,魏登年吃到了他的第一顿饱饭。

李颐听心情愉悦地离开,走出院子的一瞬间却发现周围多了不少家仆,一见到她立刻回避了目光,手里的活忙得飞起,浇花的浇花,洒扫的洒扫,提着东西路过的看似目不斜视,余光却全部黏在她身上。

红豆愤愤道:“这周府实在太混账了,对郡主如此不敬,奴婢去收拾他们!”

“恐怕他们盯的不是我,”李颐听伸手拦住她,“走,我要见一见周茹。”

周茹是大房嫡女,李颐听初来周府时见过她。周茹的母亲是个凶悍妒妇,她也被养得骄纵刁蛮。

日日来周府没有名头,恐怕会招惹许多是非,这样的女子是个很好的掩护。

李颐听带着礼物找过去时,周茹原本还诚惶诚恐,但终究是个小女儿家,经不得夸,渐渐暴露本性,扬扬得意起来,不出半日便不知尊卑地和李颐听打成一片,又是赏花又是约好一起染指甲。

之后,李颐听连着几日跑去周府,一次也未去看魏登年,直直就奔去找周茹玩。

一直牢牢关注着郡主动向的县丞和大房彻底松了一口气。之前总担心哪一日郡主兴致大发要了魏登年,现下终于像一块石头落地,就连安排在魏登年院子里盯梢的人都撤了两个回来。

李颐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某一日留得晚了,便顺势提出在府里留宿一晚。

周茹立即答应了。周府上下收拾出最好的客房,张灯结彩、大肆宣扬跟郡主的关系,恨不得在整个郸城走街串巷地通告一遍,他们攀上了皇亲贵胄。

暮色四沉,华灯初上。

游廊渐亮,李颐听所住的客房早早熄灯,整个周府一片宁静。

一夜过半,“吱呀”一声,客房的门开出一人的缝隙,猫着腰溜出个人,一路小心躲避府里巡视的家仆,摸进魏登年的院里。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隐传进耳中,**的人在一瞬间睁开狭长的眸子,眼中睡意全无。

门被轻轻推开,虽然来人已经小心翼翼,但周围太过安静,哪怕一点声响在寂夜里也清晰无比。

魏登年伸手摸出枕下的匕首藏进怀中,放缓呼吸,仍然一副熟睡的姿态。

那人却没有径直走向他,而是先点亮了昏黄的小灯。

觉察到光亮的一瞬,魏登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下一刻,身上的被子就被人掀开。

他猛然睁眼,沉沉戾气在看清面前人的那一刻缓慢退散。

“郡主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李颐听道:“我要来干的事情,只能深夜来。”

她假装没看见他藏进身侧的匕首,拉开领口的红结摘下披风,又麻利解开了短袄上的一排盘扣,把短袄脱了扔开,露出里面毛茸茸的马甲和素白的中衣。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魏登年那张少有表情变化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波澜,好似面具崩开了裂纹。

李颐听:“你别愣着,你也脱啊。”说着,竟向他走过去,上下其手地开始剥他的衣服。

“你疯了?”魏登年阻止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撑着手臂想下床,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按上他的胸膛,一把给推了回去。

他日日饥一顿饱一顿,力气现下还没一个女子大,居然真的被她按在**扒了外衣。

细白软嫩的手在魏登年身上游走,他整张脸憋得发红,羞急得身体发抖,咬着牙气急败坏挤出一句话:“你这种无耻的行为要是被人发现了,是要被浸猪笼的!”

若是方才死气沉沉的面具下只出现了一道裂纹,此刻便是被震得粉碎掉得干净,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丁点儿十八岁少年的鲜活生气来。

魏登年手忙脚乱地压着自己仅剩的单薄衣物,却阻止不了李颐听脱自己的衣服。

听到压在身上的人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他深恶痛绝地闭上眼。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强行逼人做这种事!”

“……”

“好,我便真的相信你是喜欢我的,但这种事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听到李颐听动作未停,他紧紧抱住自己:“郡主!郡主听我说,强扭的瓜不甜啊!”

话音刚落,手被人从胸口硬生生抓起来掰直了,人也被扯了起来,背上一暖,多出件柔软的马甲来。

压在他身上的娇软身躯也退了下去。

魏登年错愕地睁开眼,李颐听已经退到了床边开始穿衣服,她穿在中衣上的那件白绒绒的马甲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上。

昏黄的小灯被钻进屋内的寒风吹得忽明忽暗,晃过她憋着笑的清丽容颜。

魏登年终于明白,脸从红转白,又从白转红:“我我……我方才……”

“前几日找人定做的,就是我自己粗略估算的,没找你量过,不知道合不合适。”她努力保持平静,但还是被他听出语气里的揶揄笑意。

魏登年深呼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想要恢复平日的冷静,然而却下意识咬了咬后牙槽。

马甲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从他单薄的亵衣一点一点浸入肌肤。

整个身子被一团陌生的、柔软的气息包裹,魏登年不自在地动了动肩:“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李颐听道:“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他,所以才会给他做吃的、送衣服,而不是因为知道了别的什么。

虽然惊讶于她的直白,魏登年似乎眉目舒展了一点,又极快地调整情绪,恢复公事公办的语气道:“那就多谢郡主。”

2

好难接近啊。

李颐听皱皱眉,正要说话,院外周映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不就是个下贱丫头吗,算什么东西,还敢拦我!早晚有一天,我娶了你们家郡主,再把你收进房里慢慢折磨!”他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打了个酒嗝。

周映盯了李颐听几日了,她日日来周府,自己却日日搭不上话。

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郡主要在周府留宿,周映被他娘撺掇去勾引郡主,用他娘的话来讲就是,这世上没有女子抵得住温柔缠绵、孜孜不倦的攻势。

不过陈氏忘记了一件顶重要的事,前提是脸好看。

总之,周映束了发喝了酒壮了胆,结果还没走到客房就被红豆给打了出去,白花花的衫子上印了一串脚印。

他骂骂咧咧逃了回来,像往常一样来找魏登年出气。

魏登年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神色就冷了下去,眼睛里漫过晦暗森冷的寒光,连一点敷衍的笑意都没有了:“你从窗户那边走,快。”

他快速穿上了外衣,好像方才李颐听捕捉到的那抹局促羞愤只是她晃了眼。

李颐听沉默一瞬,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跑到书房,抄起案桌上厚重的砚台递给魏登年:“去把他打跑。”

魏登年不解地看向她。

李颐听道:“去吧。我早就看这个纨绔小子不顺眼了,能打多重便打多重,我担得起。”

“这可是你说的。”魏登年接过了砚台。

周映喝得脚步虚浮,门都不知道要怎么开,一双手把在外面把门拍得啪啪作响。

魏登年打开房门的瞬间,李颐听吹熄了桌上的烛灯。

如水般笼罩上来的黑暗中传出一记闷响,好像有什么东西飞出去落了地,紧接着便是周映惨烈的骂声。

“魏登年你个王八羔子,睁大狗眼看清楚你爹!”

“啊!老子等会儿要打断你的手!”

“你个瘪犊子玩意儿!啊痛痛痛痛!”

魏登年并没有停手,一下又一下,狠厉地砸在周映的胳膊上、背上,专挑不致命的地方下手。

周映的大骂声逐渐变成了吱哇乱叫的求饶,还含混不清地喊着自己是周映。

差不多了。

李颐听点亮了五六盏灯,整间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住在后院的赖婆子和两个丫鬟此时才磨磨唧唧地走过来,一个个都是被周映的鬼哭狼嚎给号醒的,满脸睡意和怒气,然而一看到面前的景象,都傻得忘记骂人了。

李颐听适时走了出来,满目惊慌,一出来便往赖婆子身后躲:“你们怎么才来啊!本郡主睡不着想出来转转,哪知道迷了路,就跟魏公子问了几句,结果闯进来个贼人,幸好魏公子在这儿,本郡主就让他狠狠地打,打完抓起来,明日扭送官府。”

周映哇地吐出一口血,费力地朝李颐听伸出一只手:“郡主,是我啊……”

李颐听走过去,扒拉开周映散乱的头发,一张满是血污的脸露了出来。她左右瞧了瞧,摇头:“你是谁?”

周映又吐出一口血来。

丫鬟和婆子终于回神,呼天喊地地扑了过去:“公子!公子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周映被两个丫鬟扶了起来,痛得抽气,手一边抖一边指着魏登年:“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李颐听“哎呀”一声:“你是周公子?”

周映刚要说话,她又问:“你怎么半夜来找魏公子,还一身酒臭味?”

“我,我……”周映支吾了半晌,闭上了嘴。总不能说是习惯了来找魏登年麻烦吧?

李颐听嫌弃地捂了捂鼻子,瞧着他吃了个哑巴亏,学着红豆的腔调道:“今夜你惊吓到了本郡主,以下犯上,混账至极,明日自己去领三十大板吧!”

周映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

看来宋炽从前骄纵混账的名头果然十分好使。

“你,给我带路,送我回房。”她又指了指扶着周映的丫鬟。

那丫鬟瑟缩了一下,手一松便跟上她的脚步。

扶周映的人少了一个,另一个丫鬟撑不出,周映随即吧唧一下摔在地上,脑袋还重重磕了一下。

赖婆子小呼一声,又捂住自己的嘴,保持着恭送郡主的跪姿。

君是君臣是臣,哪怕跟周家再亲厚,郡主也还是郡主,生杀予夺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李颐听趾高气扬地跟着领路的丫鬟,行到一半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魏登年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像郸城冰湖的水,看不出喜怒。

李颐听是第二日见着周映领完罚才离开周府的,她亲自下场盯着,家仆们都不敢掺水,加上周映平常没少苛待他们,于是一个个都发了狠,周映的屁股被打得都比平日翘了一半。

李颐听心满意足地带着红豆回了太师府,却在进府后被老太师的人押着关了禁闭。

用老太师的话来说,就是在外面玩疯了,放着偌大舒服的太师府不住,不分尊卑地留宿在不入流的县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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