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相宜转头看向他，忽然伸出双手抹了一把脸，说：“死得可惨，一半头皮和脸都没了。身上也是。就半个时辰前发现的尸骨。”
“……”钱有道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说：“然后呢？”
袁相宜凑在他耳边说：“尸体就在岸边码头上。仵作暂时看不出来是谁家的小孩。这帮人就是回去找自己小孩的。”
难怪这群人行色匆匆，而且个个脸色惊惶。
袁相宜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拖着人回头，边走边说：“我和全一一起过去看了。全一说不像是寻常人做的。”
这话听在钱有道的耳朵里的意思就成了——不是妖作祟，就是妖修在作祟。
袁相宜不大喜欢这种场面，会让人有非常不好的联想，她脸色不大好，神态中明显带着嫌恶，说：“我看八成就是妖修干的。”
钱有道深吸了口气。袁相宜会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多半是因为她对妖修没有什么好印象。但仔细想想，确实妖修做的可能性很大。
妖吃人大多数都是连血肉皮一起吃下去。
人血中都带有精气，皮肉组成人的神气。都是妖吃人的真正的目的。这样就剥一层皮的妖，而不吃人，除非是伪装成人的妖，其他的根本不会做这么浪费的事情。
袁相宜在这里，伪装成人的妖如果在附近，她肯定会感应得到。
但掺杂在其中强烈的违和感让钱有道无法忽略。
……一直都挺低调的妖修为何忽然做这么高调的事情？
全一远远看到两人一边边说着事情，也走了过来，问：“有哪里不对吗？”
袁相宜朝钱有道瞟过去一眼，说：“他看走眼，认错人了。”
全一诧异地看向钱有道，小声问：“钱少爷，可有哪里不舒服？”
钱有道沉了下气，摇头说：“没什么，大概一时眼花。全一你也别钱少爷钱少爷那么叫我了，叫我有道，叫她相宜就行了。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生分。”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到这个了，袁相宜说了也就罢了。现在连钱有道都说了，全一也察觉确实自己该改口了。
“……好。”
袁相宜用手肘推了一把钱有道，问：“你要过去看看尸体吗？”
钱有道朝全一看了一眼，说：“不了吧……我们还有正事。”
袁相宜略有些失望，心想她都看过了，不给钱有道恶心一下，她心里不平衡！念头一起，袁相宜忽然伸手拉了一把全一，说：“就看一眼。全一你先去船家那边，让他等我们一会。”
全一看着袁相宜拉着人就跟离弦的箭一样飙出了老远一段距离，忙朝他们喊。
“前面船家不就已经说了不能等了吗！”
然而就听到袁相宜遥遥地喊了一声。
“你先付钱嘛~~~~”只要付了钱，一切好说。
袁相宜一路拖着钱有道狂奔，快到了出事的地方，猛地一个刹车。把钱有道往前一推，指着不远处穿着官府衙役装束的几个人说：“就那，你快过去看看。”
钱有道朝那边看了一眼，叔：“妨碍人家办事不好吧。”
袁相宜闻言，忽然使出蛮力把人往钱推出了老远，说：“快，我们还要赶船。”
钱有道一看她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打算跟他一块过去的架势，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他皱着眉说：“不看也没事啊。”
“让你看就看！哪那么多废话！”袁相宜气急败坏，“你不看，我们今天就耗在这不走了！”
“……”钱有道心想，这明明就跟他们今天下山的事情不搭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