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惊书轻拍了他两下,说:“消停点吧,你就不能成熟点?”
“我不成熟??”钱有道戳着自己的鼻子,“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我可是在帮你们。”
魏惊书挑眉看他,说:“有道,现在我们首要目的是离开这里。”
钱有道沉默。
魏惊书见他终于开了点窍,把他往前推了一把,同时对那女子说:“好了,我们现在还是先交换一下各自的信息吧。”
“等等。”钱有道忽然大声打断了魏惊书的安排。魏惊书回头,却听他说:“既然要建立彼此信任的基础,头一件是总要相互知道一下对方名讳吧。”
那女子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道:“他脑子是不是有点坏掉了,就算七年没见,也不可能就这样认不出我了?”
魏惊书无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你干的事让他印象太深刻了。”
“什么事?”女子问。片刻后忽然回过味来,说:“该不会是……”
钱有道待着了机会就不想撒手,立刻应道:“你是不是那个女修?”
女子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就这事也值得你这么挂念?没错,那天确实就是我。你想怎么着?”
魏惊书不得不又欺身进去,说:“七年没见了,你们俩犯的着吗?”
“我跟她很熟吗?”钱有道嘴上说着,心里面倒是泛起了嘀咕。七年前在辕门县的那一次,并肩作战的人太多了,但能和他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的人实际也不多……
阿姊人在青丘修行,已经多年未出来。剩下都是一些只有点头之交的修行者……
魏惊书无奈道:“钱有道,我真有点佩服你的迟钝……”
“我……”钱有道二张摸不着头脑。全一会说这样的话,那说明问题真在他身上。
忽然一直在不远处临摹的戚小阳遥遥地朝他们喊了一声。
“大师兄,你能让袁姑娘过来一下吗?这里我看不清楚,她眼神比我好。”
“袁?”钱有道当场呆住了。他心脏猛跳了一阵,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心想这姓虽然有点眼熟,但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回头边往戚小阳那边走,边说:“我过去看看。”
钱有道见她走远,心头一紧,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一些——他箭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相宜?”
女子回头,挑眉看他。
钱有道心口狂跳,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
一直留存在记忆中的影像终于和眼前的真实存在的人相重叠。钱有道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可能想得到,自己辛苦找寻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干嘛?”袁相宜把他上下扫了一遍,道:“全一还跟我苦口婆心地解释你找了我很多年,我就不信。你这种脑子里只有修行的人,怎么可能记得我啊。”
钱有道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听到了袁相宜的埋怨,下意识地开始解释说:“不……不是,我是真的找了你很久。”
他不太确信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心底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自己再多问一句。
可是七年前的印象确实早已模糊,如果不是在刚才那一瞬间的重叠,他甚至有些想不起来袁相宜曾经用过这样的眼神看他。
“我能问个问题吗?”他问。
袁相宜急着要去看戚小阳那边的情况,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快说,你以前就这样婆婆妈妈,七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魏惊书大叹了口气,这一点,他赞同。
不得不说,钱有道虽然平时看上去好说话,但在关于自己和袁相宜的事情,他的态度会变得特别容易钻牛角尖。
“你真是相宜?”钱有道鼓足了勇气,问了出来。
袁相宜和他对视了一会,忽然冲他笑了笑,随后抬脚一脚把人给踹开了好一段距离。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袁相宜恼了,回头就往戚小阳那边气冲冲地跑了。
魏惊书过来把人扶起来,低声数落。
“你说你是不是活该?”
钱有道慢吞吞地起来,他笑着说:“总觉得有点不太敢相信,她怎么会在这里?”他曾经设想过很多次重逢的场面,甚至连见到一堆枯骨的想法都有过。
大概真是想的太多,太频繁了。见到人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竟生出一点胆怯。
“她不肯说。”魏惊书朝背对着他们的袁相宜看了一眼,“但看她的气色,这几年怕是过得不好。”
钱有道顿了下,问:“和钟神秀有关?”
“谁知道?”魏惊书忽然松了口气,说:“这下,你总算是安心了吧。”
钱有道没有做声。
要说现在就安心,现在还早了一些。
在袁相宜的背后还有一个钟神秀,而且从他这次的际遇看来,要破这吸灵阵,可能还是要钟神秀出手。他仿佛做了决定,低声说:“得先找到钟神秀。”
魏惊书诧异于钱有道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正想要问话。戚小阳又对他们招手说:“相宜姐说让你们也过来。”
钱有道仿佛得了赦令,立刻就朝他们大跨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