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也不跟他绕话,就说:“钟神秀继承了楚山君一身灵力,他的确是最好的人选。但他也并不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人。”就像鹰哥所说的那样,本身破这个封印还要算上崇明这个无法预知的变数。不过如果有了楚山君,事情就会顺利得多。
但要真没有这样的人来填补楚山君的位置,那就只有硬着头皮上。如果到时候还是出了纰漏,那也是天意。
白茜向来实在,有多少能耐就做多少事情。她从来不会为人世间多一点动**而惋惜自己的无能。
但对钟神源就不一样了,他现在还是除妖司的司长,任何会影响到人世间安宁的情况,他都要算计在内。
“我明白。”钟神源说,“所以我这次亲自前来,确实也是因为这个钟神秀。当年的事情他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总是要他做些什么弥补一回。”
白茜敏锐得抓住这其中的关键词,她说:“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也不想知道。”
钟神源悄悄松了口气,白茜这句话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保证。
在钟神秀的事情上,她不会干预太多。
毕竟当年钱府一夕四散,也算是钟神秀造成的。
白茜在这个时候忽然提高了声说:“明日等鹰哥到了,我们就要动手。你如果想让钟神秀抓住这次的机会,就尽快。”
钟神源头垂头,正要说话,却听白茜继续说:“现在说谢还太早,等事情完结了,我自然会问你讨要你们钟家该给钱府的东西。”
钟神源起身,朝白茜颔首。
钟朔正在跟钱有道低声说话,听到钟神源喊自己,连忙抬头。
钟神源看了钱有道一眼,客套地笑了笑。
钱有道面对他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他寻思着反正客套都可已经完了,再来就太多余了。
钟神源也不在意,径自往门口走,说:“我们回去,不要打扰钱夫人和钱少爷了。”
钟朔一脸惋惜,却也不得不听话跟着往外走。
钱有道看着他用嘴型跟自己说:“有机会再出来找你。”他笑着朝他点头,目送两人离去,才把门合上。
钱有道问道:“他来做什么?”
白茜面无表情道:“给钟神秀求一条生路。”
钱有道皱眉,说:“钟神秀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还用得着他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白茜挑眉说:“对钟神源而言,可不是多此一举。钟神秀这么多年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他可难受了。”
钱有道不解,说:“当年不是他当着人家的面说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的,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人的还是他?”
白茜笑看着他,说:“无法理解吧?”
钱有道点头。
白茜道:“这就是凡人之间的感情。”
钱有道听她这一句总结,忽然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懂了。可他能参照的最鲜活的例子,就只有魏辛了。
仔细琢磨一下,父子亲情和兄弟手足情似乎也不大一样。而且他们之前也没什么相似之处。
倒是……他和相宜之间感觉有些像。
那种明明日夜都在担忧思念,结果却因为想得太多,反而让记忆模糊了的矛盾。
对了,就是矛盾。
他低叹了一声,说:“按理说顺其自然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呢?”
白茜以为他是在说钟神秀的事情,接着说:“凡人就喜欢这样绕弯,大约觉得有这样过一辈子才有意思。”
钱有道忽然笑开了,说:“那倒是,真挺有意思的。”
魏惊书在专员住处的边上盯了半天,没见到钟神秀,倒是看到了钟神源来这里,顿时也明白了这专员如此坚持是为何。
钱隐花若真没事了,那他也用不着盯着了,正要离去,却见离他不远处也藏着一个鬼祟的身影。
那身影一入眼,他便认出。
正是那一天到晚嚷着“媳妇”的祁傻子。
端看他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模样,魏惊书不觉有些担心。
祁傻子可不是寻常人,他要是跟谁较真了,那很有可能是会出人命的。魏惊书想着,可不能让他在这种时候闹出点事情来,便回身,悄悄的顺着围墙,打算绕到祁傻子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