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想法出乎意料的一致,钱有道感觉到了那种被人理解的舒畅,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低声道:“也就你能明白我想什么了。”
魏惊书轻笑,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钱有道也跟着笑,说:“你是全一嘛,我知道。”
魏惊书也吁了口气,说:“幸亏你没有跟鹰哥他们走,现在镇山印在我们手上,你手里还有黑炎,再由律童子带路的话,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钱有道郑重其事地点下头,说:“现在重点还是内部的情况,我们对里面什么都不了解。”
魏惊书朝律童子对过去一眼,说:“问他不就行了?”
律童子转过来,不等钱有道开口,自己先说道:“封印内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负责守门的。”
钱有道朝魏惊书挑眉,低声说:“我就知道是这样。”
律童子不是个会隐瞒自己的人,他如果知道里面的情形,在第一回抱住他大腿的时候,首先跟他哭诉的不会的几百年再见的主仆之情,而是内山的危难情形。
魏惊书见律童子这边此路不通,面露为难。
“那就麻烦了,我们没有对比,很容易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这话说得有些含糊,钱有道的思绪还停留在封印内部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的这个问题上,他下意识地回问了一句。
“什么对比?”
魏惊书:“我的意思是,我们对楚山君不了解,就算他真告诉我们一些情况,是真是假也分不清。”
楚山君就算知道里面所有的情形,他也不可能会把一切都告知自己,否则当初那名脚行僧进山的时候,他也不会选择抹掉自己在这件事当中的所有痕迹。
他绝对有不能暴露自己的理由。
钱有道忽然神情一顿。
“忘了问怀碧,当年脚行僧为何会出现在太屋山的缘由了。或许可以从那名脚行僧身上找出点线索来。”
魏惊书摆摆手,说:“算了,这件事从长计议。相宜的情况也不稳定。”
钱有道长吁一口气,现在他才感觉到,在楚山君这件事情上,他们之前想得还是太乐观了。再怎么样楚山君之于他们都是长辈,不管他们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探楚山君的口风,都只会让自己变得很被动。
“全一,这件事我们还是先别着急。”钱有道最终道:“我想,让楚山君来找我们比较妥当。”
魏惊书皱眉,说:“那不可能的,他没有找我们的理由。”
钱有道低叹了声,说:“有,钟朔不是回十三峰上了吗?他虽然知道山洞的事情,但具体不太了解。我们可以通过他透露一点消息出去。就看楚山君对内山还有没有兴趣了。只是……我觉得还不够。”这样的办法,就像是隔空瘙痒一样,只能探一下虚实,如果楚山君没有反应的话,他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楚山君的一切始终还摸不到根本上,从表象下手,心里就是没什么底。
“钟朔啊……你确定他可靠吗?”魏惊书一想到钟朔的身份,心里就不太踏实。他们可是在做对他最尊敬的人不利的事情,钟朔也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察觉不到。
“跟他说清楚就好了,”钱有道却一脸无畏:“钟朔虽然是个人精,但为人处事上还算明理。之前有钟神秀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走上歪路。”
所以,钱有道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钟朔反而是最好的人选。
魏惊书没有吭声,看他的神情似乎陷入了权衡当中。钱有道知道魏惊书不容易相信人,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非常关键,期间不容有错。
钱有道低声继续道:“而且,现在祁连镇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妖王还在附近。妖兽又围了这里,现在走怕是不妥。加上钱隐花换舍就在这两天,我们也走不开。”
魏惊书道:“妖王问题不大,他不是对那个山洞也有兴趣吗?倒是钱隐花这边确实……”
钱有道愣了下,疑惑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让妖王跟我们一起走?”
“把这个祸害带走,不是挺好吗?”魏惊书问。
“不行,”钱有道摇头,“如果里面确实封着息壤的话,息壤的魔气会助长妖王身上的妖气,他以前在山里还能吃吃山里的妖灵,补一点妖气。现在直接让他进去的话,到时候……只怕要完。”
魏惊书收了声,说:“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
钱有道低头琢磨了一阵,含糊道:“主要是楚山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能确定他和河妖是敌对的。”
“楚山君当年在祁连门的事件上,选择帮助大门主这边,说明对他来说,河妖崇明是敌非友。”钱有道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楚山君虽然只是一个背后的推动者,但是他在这件事里面的作用不小,特别是他选了钟神秀这个灵窍未开的人。
不排除他有自己的目的,但可以从中判定得出他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