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莫名地收回自己的视线,落在了怀碧的脸上。
怀碧大约觉得好玩,表情也精神了一点,她兴致勃勃地说:“你的后代可是很敬仰你的,真不想出去?”
“不想不想,就让我在这里养老吧!”鲶一脸惨不忍睹。
“可是现在息壤重新现世,”怀碧面露忧心,“太河又泛滥了,外面可是又一片洪荒之地了。”
鲶大惊,道:“那我更不能出去了,万一又给人添什么麻烦……”
“你对治水有经验吧。”怀碧道:“虽然青丘的国主也在,涂山氏的传闻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鲶顿了下。
“我去。”
葳顿了下,忽然说:“出去的时候带个话给他们。就说我们都平安,让他们别操心。”
鲶的动作极快,眨眼间就消失了踪影。
所有的神兽都送出了息壤,怀碧问:“现在总没有什么妨碍了吧。”
葳仰头看着面前的结界壁,说:“怎么没有了?我们还有一个特别烦人的对手在。”
怀碧沉思了片刻。
“妖王?”
说起来妖王也是太河中的鱼妖,当初一起猜想他会不会是鲧的半身,直到鲶的出现,才发现猜测都是不靠谱的。
葳道:“不过也要进去了才知道。”
怀碧不解地问:“他真的在内核里面?那之前出来的又是什么?”
“阴气是息壤生出来的,之前妖王的影像和阴气融合在一起,说明他也成了息壤的一部分。”葳喃喃道:“就目前为止,能成为息壤一部分的,除了天女和葳之外,就只有妖王了。”
妖王的身份成谜,他究竟是怎么出现的和息壤又属于什么程度的关系。
袁相宜习惯这种深层次的思考,说:“管那么多,先进去再说!”
于是怀碧推了一把葳,说:“进去吧,在这里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
葳吁了口气,牵起怀碧的手,说:“走吧。”
袁相宜一度不太习惯,嘴上憋不住说:“说起来,这个肉身是我的吧,他怎么能亲密的那么自然?”换成自己掌握身体的时候,葳也不会表现得很有距离感。
这么一想,一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怀碧却坦然道:“因为他的一部分性情是钱有道吧。”
袁相宜不以为然,被怀碧一提醒,脑子里甚至不受控想到钱隐花现在也是葳的一部分。
葳抓着怀碧的手抓得很紧,察觉到怀碧有一点抵抗的意味,低声警告说:“别乱动,进去之后,我就放开你。”
袁相宜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说:“真小气,跟有道一个样的臭脾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知道之前是谁那么不靠谱来着。”
怀碧听得想笑,说:“你这些话要是让葳知道了,他又要闹别扭了。”
袁相宜大叹了声,说:“葳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啊,还是我家有道好,连别扭都坦****的。让葳把钱隐花的性格消除了吧,一想到他就讨厌。”
怀碧忽然顿了下,说:“……我说,有道如果清醒的话,那葳还能活着吗?”
袁相宜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严肃问题问沉了心,她认真地埋头苦想,越想越是害怕。
怀碧半晌都没听到袁相宜的回应,心底却对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情况有了数。
葳这时候回头,他看了一脸沉思的怀碧,问:“怎么了?”
怀碧倏然抬头,看到葳的脸之后,抿嘴仓促了笑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葳瞅着她,随即回头看着结界壁,说:“跟我一起伸手按在上面,马上就能进去了。”
怀碧惊异道:“这么简单?”
葳却一本正经地摇头,说:“可没有那么简单。除了妖王这个意外之外,这个世界上能进去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怀碧莫名紧张,问:“我的业障也在里面?”
葳摇头,说:“不是你的。也不是相宜的。”
怀碧心想,所以他们之前就被黑墙拦在外面?那么到底是什么?
葳喃喃道:“虽然我也不确定里面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但当年我进息壤找天女的时候,曾经和被困在里面的我的半身照过一次面。我就是那个时候被影响的。”
“那就是我化成人之后的业障。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天女被带进去的也就是属于她的七情六欲。”
怀碧还想说什么。
葳却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现在什么都不要猜了。进去看到的一切都会告诉你。”
怀碧顿时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