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不想搭理他，又说：“我找到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找到了怀碧。发现怀碧不在的时候，真想杀人。”
“对不起啊。”袁相宜低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醒来之后，会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
葳摇头，说：“我不是怪你。当初进来之前我就预感，结界单独把你们拉进去，肯定要动什么手脚。”
袁相宜转头看他，问：“这个结界是怎么回事？天女和葳的灵体不是在一起的吗？”
葳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说：“这里的东西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我不知道这里……会是一个，这么完整的世界。”
袁相宜盯着葳深思的表情。
别说是葳无法理解，就连她这个饱经了多年人情世故的过来人，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为何会存在。
门上传来的一阵清脆的声音，袁相宜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装睡。
葳说：“别装了。”说着起来去开门。
楚山君进来之前问了一句。
“人怎么样？”
“还好，污毒深了一点，离开药石就不行。”
袁相宜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抱紧了药石，心头冒出一句——谁要是抢走这东西，她先跟谁拼命。
楚山君进来特意看了她一会，看她平趴在石**的模样充满了委屈，忍不住笑出声，说：“污毒就在你肩胛那边算是走运了，要落在了胸口，入了心脉，你就没救了。”
袁相宜顺着他的说话想象了下那疼痛在自己心口上的感觉，顿时也觉得自己确实特别走运。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吗？”袁相宜问。
楚山君看她脸上没有敌意，明白这句话并不是质问他。
在原来葳的位置上坐下去之后，楚山君没有急着回答袁相宜的问题。他看向葳问：“你们谈了什么吗？”
葳倒水的动作顿了下，随即淡淡地说：“天上的事情，花海的事情还有找人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跟她说清楚，又得闹。”
楚山君失笑，才转头看袁相宜，说：“我们这很排外的。”
袁相宜看着他不做声。在她看来，息界的人确实相当封闭。
楚山君继续说：“从我们出现在这里开始，这个地方，除了我们，就是天上的那些人。天上的那帮人不要命，只想着要把我们抢到上面那座山里面去。我们……没人去过那座山。也没人知道那山到底是什么。我们只知道，去了那里面的人就回不来了。”
袁相宜脑海中浮现出悬浮在天穹顶息壤的模样，心想，那种东西，不管是谁都不会觉得那是正常人能去的地方。
“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说。
楚山君眼底露出了一点精光。
葳倏然转头看向她，眼底有着明显的阻止。
袁相宜笑了笑，像是安抚葳的担忧，也像是给自己所做的事情下一个决心。
楚山君问：“你这样说的话，我会怀疑你真的是从上面派下来的细作。”
袁相宜用眼角余光瞥了下自己，问：“像我这样的细作？也稍微惨了一点。”
楚山君提了口气，说：“你又没死？苦肉计什么的，我们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听上去这里是个很有故事的地方。
袁相宜却不感兴趣，她只把自己想说的话说给他们听。
“上面是一块会吃人的息壤，它会吞噬一切。天女的意识一直留存在里面，让息壤生出了意识。为了生存，息壤把息傀儡做成了人。”
楚山君瞪大了眼睛。
袁相宜平静地看着他。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你们。大概天女维持这个结界太耗神了，要吃你们补补身？”她说的这句话完全就是玩笑话，但葳却瞬间变了脸色。
“天女不会吃，但是息壤会……”他仿佛无意识地喃喃道。
楚山君露出一些诧异，问道：“不是吧，葳，你信她？”
“只是觉得这样想确实能说得通，”葳不以为意道：“仔细想想，这个结界是谁创造出来的，又是谁在维持都很可疑。”
袁相宜忽然插嘴说：“天女啊，天女不是创造意识的吗？”
“……”楚山君和葳同时震惊地看向她。
“那不就是……”楚山君有些慌，抓着葳意有所指地说。
“整个世界很有可能都是天女的意识创造出来的。”袁相宜把她的想法全部都在楚山君面前说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楚山君跟此刻在外面的有这一模一样的性情。事情再大，在受到了最初的惊愕之后，他也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吸收接纳，“可是，我们明明和息傀儡一样。”
袁相宜想了想，说：“这个的话，也不是不能解释。你想想看天女代表着这个结界的意识，她被囚禁在息壤里面。息壤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牢笼是会影响生存在里面的人意识的。但你们却自由的生活在墙边，不受天女意识的影响。就等于是漏网的鱼。它们当然要清除你们。”
葳听到自由两个字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忽然说：“……我想我大概知道了这个世界出现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