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英1:人傀儡卷-29.梦境夹缝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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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梦境夹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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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英一连几日都做着噩梦,皆是过往的伤心事。阿倍在一旁心有余悸地叹气:“神英姐做梦时可吓人了,手臂会突然抬起,里面会突然发出一根根钢针,口里还会喊着,阿召阿召。”阿倍吐着舌头歪着脑袋好像一个僵尸。

神英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有些疲惫,却还是不忘了在努力模仿她的阿倍的后脑勺打了一下。

小白乖巧地缩进神英的怀里,伸着懒腰撒着娇,让神英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在神英面前耍宝讨她欢心。

“也不知怎么,从工匠处回来便每晚每晚都做着噩梦,越是不想想起来的事情偏偏一遍又一遍再现。”神英坐在青木老人面前,平静地陈述着。

“噩梦吗?”青木老人沉吟道,“噩梦本就是心底最为惧怕之物,日日都被噩梦缠绕,一是神英你忧心过重,二怕是有什么东西在勾起你的回忆。我为你写一道符,你贴到床前,看看今夜是否还会有噩梦缠身。”

“多谢青木大人。”神英接过符咒,将其贴在床前。

是夜,神英梳洗完毕,便听见门口有淅淅索索的声音,她心下警惕,抽出长刀站在门口。

“门后何人?”

门后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许久未见应答。

神英捏紧长刀,推开门便要砍下去,只见阿倍抱着一床被子大声喊道:“神英姐,是我!”

神英的长刀堪堪停住,就是削掉了一些阿倍的头发。

“你怎么来了?”

“神英姐,我怕你做噩梦把自己杀了。”

“你不怕我把你杀了?”

“我不怕,我很强的!”

神英涨红了脸颊:“男女授受不亲你可知?”

“我,我不和神英姐你睡一张榻,我在旁边的角落里睡。”阿倍缩了缩脑袋。

神英沉思了片刻,鬼使神差的,让开了路,允许阿倍进来。

或许是因为青木老人的符纸,或许是因为阿倍的陪伴,神英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神清气爽,阿倍却眼下乌青。

“阿倍,你怎么了?”神英问道。

“我没事,神英姐。”阿倍羞窘地挠了挠头,他才不会说是因为昨夜睡在神英姐不远处,心太乱了压根就没睡着。

二人收拾完毕后一齐到了青木老人处,却看青木老人眉头紧锁。

“师父。”

“青木大人。”

青木老人见他们二人前来,略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神社修整工作繁重我抽不开身,怕是又要让你们走一趟了。”

“师父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不负所托。”阿倍点点头,跟着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青木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今日城内有多处反映百姓噩梦连连,如今难以安寝,百姓们精神不济,已经影响到很多方面了。我想定是有人暗中捣鬼,所以你们二人就去探查一下情况,还是如上次一般,如有。”

“如有危险及时回禀,师父你会给我们加派人手的!”阿倍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就好。”青木老人无奈地点点头。

“噩梦么?”神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领了任务,二人这便动身启程,到城中上报有居民频发噩梦的地方赶去。路上阿倍心情甚好,甚至哼起了歌谣。

“我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神英见他一脸轻松,不由得出言警示。

“当然,这次我带够了符纸,一定不会给神英姐拖后腿。”阿倍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神英见他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阿倍也不介意,只是思索道:“神英姐,这些居民的情形是不是和你前几日一样啊,总是做噩梦,是不是贴一张师父给的那种符纸就可以制止了?”

“床前贴符纸只是一时的应对之策,若是想让百姓彻底免除这种苦难,还是要找到根源所在。”神英思索道,心里隐隐有了感知,“我觉得这次,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神英姐说得对!”阿倍欢快地附和。他总是无条件地信任神英。

“两位大人,就是这里。”领路的官员毕恭毕敬,一张长脸,面色苍白,“住在这里的百姓反映,这几日他们一直做噩梦,有些工匠侍卫已经开始出现恍惚的神情了,还望两位大人能找出个缘由,下官代表百姓谢过两位大人了。”

“不敢不敢,是应做的。”阿倍恭敬地回礼。

看那官员走远,阿倍不自然地跳了起来:“真麻烦。”

神英在一旁笑得开心:“我还以为你真被叫成大人叫得开心极了呢!”

“这人古怪的很,说不定就和此事有关。”阿倍盯着那官员的背影,面色凝重。

二人走入这片区域,便觉得有些压抑,好似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上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路上行走劳作的人们面色乌青,正像今日没有睡好的阿倍。

“老伯,我们是外来的旅人,可否讨一杯水喝?”神英走近一位身材伛偻的老人,那老者神思恍惚,但还是点了点头:“你们随我来。”

神英和阿倍进入了老者的院中,老者颤颤巍巍地将水递给了两人:“你们……喝完后便离开吧,这里古怪的很。”

“老伯,为何你知道有古怪而不离开呢?”

“我也曾打点了东西离开这里去乡下我儿子那里,但结果还是一样,每日每夜地做着噩梦,儿子生活已是不易,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便又搬了回来,我一把年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便就这样自生自灭吧。”

“老伯,能和我们讲讲你每日的噩梦吗?”阿倍走上前问道。

老者见他们二人与以往的人不太一般,又想了想那些梦,一时间难以开口:“你们走吧,我就这样吧。”

说罢,老者不再回答,只是颤颤巍巍地收拾好东西,又出了门。

阿倍和神英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好离开。一路问过去,人们对自己的梦境都闭口不谈,只是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前,有一个自称是阴阳师的小女孩来到了这里,带着她的式神住到了东面的那间房子里。但从那以后,人们便再也没见过她,便都以为她走了。后来人们开始连连噩梦,人们想起这附近住着个阴阳师,便上门寻求帮助,却哪里也找不到女孩的踪迹。也有不少阴阳师见此地颇有古怪,来此探查数日,但也都无功而返,甚至还有的阴阳师也因此患上了这种症状。更有甚者,有人因为实在难以忍受梦境带来的冲击,以自尽的方式逃脱恐惧。这里的人们都自知熬不了多久,一个个便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这片城便变得死气沉沉。

“你们为何不愿意告诉我们你们的梦境呢?或许我们可以帮你们呢?”阿倍抓住一个男子急切地问道。

“没用的,没用的,你们快走吧。”男子绝望地摇头。

“或许是梦境控制了他们。”神英看路上的人神态都是压抑低沉,不由得猜测。

阿倍摇了摇头:“神英姐,你当时做的噩梦是什么样子的?”

神英一怔,脸色一黑:“是我最不愿提起的记忆。刚开始梦到阿召时还是很快乐的,但后来便是一遍又一遍重复最痛苦的记忆。”

“最痛苦的记忆?”阿倍思忖道,忽然眼睛一亮,“那这些人的梦境,应该也是他们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记忆。”

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进展,二人便去了传闻中最东面那间屋子。出乎意料地,屋子里亮着灯,屋里正有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正在和她的式神玩耍。

阿倍与神英一愣。路过的人都说,这件屋子很久没有住人了,人们每次来找她时,都找不到,此时,她正好端端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你们好啊,外来人。”小姑娘眉眼生得极为秀气,没来由地令人心生怜爱。

阿倍莫名感到危机,上前一步将神英挡在身后:“你是什么人。”

“我是阴阳师,我叫有希。”小女孩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

“是你让这座城里的人们一直做噩梦?”阿倍严肃地问。

“是。”女孩笑了笑,“但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阿倍被她绕糊涂了。

“他们梦到的,都是内心深处的回忆。快乐也好,痛苦也罢,都是他们曾经做过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让他们做梦,却又没让他们独独做噩梦。”

“你是说,你让他们梦到自己的罪孽?”神英突然冷下声音来。

女孩噗嗤一笑,笑意中全然流露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姐姐,要不是你床头的那张符纸,你昨夜也会被噩梦困扰呢。那张符纸上的咒文好霸道哦,都吓坏了我的由美。”

“由美?”阿倍重复道,“那不就是梦的意思吗?”

他们低头看向小女孩的式神,那是一只长着象鼻马身的怪物,但阿倍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是……食梦貘!”阿倍猛然反应过来。

“食梦貘?”神英茫然。

“对,传言这种妖怪以梦为食,一般是吃噩梦的好妖怪,但这一只应该是被她改变了。”

“大哥哥懂的不少嘛。”有希笑着说道:“但你们来到了这里,便休想活着走出去。”

霎时间,小女孩变得面色狰狞。她的式神忽然从长鼻子里喷出一股紫色的烟雾,阿倍手疾眼快地扔出一张驱魔符打到了食梦貘的身上,但还是不小心吸入了烟雾,昏厥了过去,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进入了由食梦貘创造的梦境中。

神英又再次回到了大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次次匍匐前进。但这梦境好像没有尽头,她跑出了地牢,却又再次回到了那间牢房,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梦中的神英已是筋疲力尽。阿倍却梦见了父亲,父亲唤出式神千月,阿倍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的孩童,他看到了千月手中的匕首,看到了父亲的挣扎与绝望,他又看到了将他们拒之门外的妇人,看到了清波村不远处,父亲一个人抵挡住的滔天巨浪。

这梦,该死地长呢。

阿倍始终保有一份清明,他担心着神英,他知道神英背负着很多不快的往事,在式神千月又一次拿出匕首向他的方向刺来时,他打掉了父亲抵挡的胳膊,任由匕首刺入了幼小的他的身体里,梦境开始发生了变化,梦境所造的父亲开始呆滞起来,站在一边不再有动作,式神千月也僵住了,梦境好似一瞬间将时间静止了,不再一遍一遍地重复上演。阿倍知道,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匕首刺入身体的时候是有痛觉的,但这痛觉也不断让阿倍清醒过来,他要去找神英。

梦境与梦境之间是有通道的,阿倍在这梦境中四处寻找着可能的缝隙,他看到父亲身后有一个裂缝,那个裂缝好似在渗入什么力量支撑着这个梦境的运转。他奋力将缝隙撕裂开,钻了进去,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找到神英姐。

阿倍路过了很多人的梦境,他看到那个递给他们水党的老伯在苛责自己的儿媳妇,儿媳妇怀着身孕,她受了伤在血流不止,他的儿子赶过来抱起妻子,然后就被告知他们的孩子没了,老伯自责不已,留下所有家当独自一个人去了森林打算自生自灭,林中有饿狼追逐着他。梦境一次又一次上演,老伯一次又一次地痛哭。阿倍在老伯鞭打儿媳妇的瞬间拦住了他,将鞭子折断扔在了一旁,老伯的梦境戛然而止。而后,梦里的场景开始发生了变化,所有的人和景物被吸入另一个缝隙中消失不见,阿倍加快脚步又步入了另一个梦境。

神英还在奋力挣扎着,她几乎是没有意识地仍然在寻找阿召,逃离地牢,她对自己的怪异的身体感到恶心无比,心底唯一的执念便是,找到阿召,找到阿召。

当阿倍终于来到神英的梦境时,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力量,但他在看到躺在阴冷的地牢的地上的神英时,心里猛地一痛。

“神英姐。”他哭着喊她。

神英缓缓地抬头,只见地牢外有一个少年,似乎带着一身的光芒照亮了她。

“你是谁?”

阿倍愣了愣:“神英姐,我是阿倍,我是来救你和你弟弟阿召的。”

“阿召呢?”

“我把阿召救出来了,这就救你出来。”

“他还好吗?他受伤了吗?”

“没有,他没有。”

“太好了,谢谢你。”神英灿然一笑,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崩裂开来,发出隆隆巨响。

“神英姐,梦境要坍塌了,我带你出去。”

“好。”神英笑得平和,仿佛岁月静好。

阿倍和神英从梦中出来时,阿倍和神英皆是满脸的泪水。

神英呆呆地坐起来,慢慢地平和自己的情绪,不再是平日里与他斗嘴的模样,阿倍有些不适应,不时地探头去看她。

有希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她的式神食梦貘摇摇晃晃地站也站不稳。

“你们,真的很厉害呢。”有希擦了擦唇边的血迹。

“你的梦境都被我破了,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阿倍严肃道。

有希凄凄然地笑着,一旁的食梦貘终于倒地不起。

“姐姐真幸福,她有大哥哥你去守护她,但是我却没有。”

“你看过这些人的梦境,都是因为他们愚蠢才会犯下的错误,难道这样的错误不该被铭记一生吗?”

有希的恨意渗透进了她的一字一句,稚嫩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让二人脑中嗡嗡作响。

“她好像有蛊惑人心的力量。”神英平复了情绪,对阿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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