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啊,宫主,过几日便是您的新月之日,而恰好我们在中途,难免会遭到偷袭,若是这样,宫主很危险。”
“本宫自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下去照办。”他突然吩咐道,胸口越来越疼痛,还没有到新月之日,心绞痛便复发了吗?
还是她出事了。
手覆在窗户上,指尖绕过那厚厚的积雪,他眼眸中的冷冽淡去,浮起浓浓的柔情,白玉般的手指摁住那雪,勾勒出她的轮廓。
娘子,可有想为夫。为夫,可是好想好想你。
漂亮的薄唇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
待燕子轩赶到舒府的时候,大火已经被扑灭,漫天飞雪已经被染黑,浓烟在舒府的宅邸上空弥漫,萧条而悲戚。
踉跄着跳下马,他推开大门,慌忙奔进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这哪还是舒府,这就是废墟,就是灰烬。
“景儿,景儿,舒景……”拨开人群,便看见舒饶被人扶着上了辇,而舒景,四下巡视了一番,却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上前几步,脚下突然猜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她的披风,他特意帮她准备的保暖披风……心里突然恐慌起来,那种又要失去的恐惧瞬间弥补开来。
“展青……王妃呢?”看着展青将半昏迷的艳儿抱出来,燕子轩冲上去一把将他拉住。
“王爷。”展青顿时哆嗦了一下,脸上还脏兮兮的,“王爷,您赶紧去劝劝王妃吧,她还在里面不肯出来。”
劝?
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还活着。燕子轩飞快地跑过院子,朝烧得最厉害的院跑去,一进院子,便看见她披头散发像疯了一样,拿着一根棍子乱挥,想要硬闯进那已经成为灰烬的内院,而她身边已经停了十几具尸体。
大雪铺天盖地,焦黑的尸体上已经蒙上一层苍白,无限凄凉。
“滚,你们都给我滚。”她嘶声咆哮,“都给我让开,滚开。”
“王妃,进不得,里面危险啊。”赶过来的护卫上前拦住都被她用力地挥开。
“滚开啊,你们都给我滚,滚,滚……”她跌跌撞撞地跑进去,又被人拉出来,又冲进去,这样一次一次,她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来。
“舒景,你进去没用的。”白衣也一把拉住木莲,却被她反手一肘,狠狠地打开。她眼里充满了血丝,已经分不清东和西了,只知道,香茗推了她一把。
“香茗,香茗。你等我,我这就来。”她脱掉外套,顶着滚热的气息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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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儿,别去了,没有用了。”燕子轩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她,任她胡乱地挣扎,就是不放手。
“燕子轩,你给我滚,你放开我。”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了。
“我不放。”钳锢她腰肢的手臂又加重了几分力道,他将头埋到她脖子处,“我不放,但是,我陪你去,而你,你一定要拉着我。”就这样,他才放开了她,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地踩着那些火苗,寻找香茗的尸体。
所有人的尸体都找了出来,一共四十三具,加上唱戏的,还有几个宫女,如此算下来,舒府三十五口人,已经去了三十二个人。
木莲跪在雪地里,怀里一直搂着香茗,红肿的眼睛竟然没有一丝泪水。她以为她看到香茗的时候,她会哭,可是,她没有,只是安静地挽袖子,替她擦掉那些黑色的灰烬。
“香茗,下雪了,你看……天空还在下雪呢。”
“香茗,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推雪人吗?你看,这雪多厚啊。快起来。”
“香茗,你再不听话,我明天就将你嫁出去啊。”
“笨蛋香茗,快起来,我饿了。”
木莲凌乱的头发上已经堆着一层薄薄的雪,燕子轩站在她身后,一直默默不语,一脸担忧。
膝盖下的积雪已经融化,渗透了她的裙子,她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寒意,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怀里的人更冷的了。
香茗,那个眼神纯真善良的女子,那个说无论小姐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的女孩子。那个替她背黑锅的女孩子,那个默默照顾她起居的女子,那个说要和她堆雪人的女子。那个……我的香茗。
颤抖的手放在她冰冷的脸颊,将她紧搂在怀里,看着地上那几十具尸体,看着刚才还鲜活的人,看着舒致靖,舒老太……看着他们无声地躺在地上,木莲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那凄凉的声音穿透云霄,落入天际。
“舒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抱着香茗,木莲跪在地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湿透了她的衣服。
舒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的家人,没有保护好香茗,没有保护好舒大人,没有保护好舒老太……
你恨我吧,舒景,我无法面对你。我非但没有照顾好他们,反而让他们就这样去了。
我太过自以为是,我以为自己能救他们,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做到。
手指扣在雪地里,她的哭泣声凄凉和悲愤,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流下了泪水。白衣一直站在边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心里觉得有些发痛,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泪水迷离的她,完全就不像那日在白绸上骄傲的女人,也不像平日老爱开他玩笑的开朗女人。
“景儿……”燕子轩蹲下身子,揽着木莲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景儿,不要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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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抽噎道,身体在发抖,有些语无伦次,对不起舒景,我负了你。
“景儿,这不怪你。”
“是我,都怪我,都怪我自以为是,都怪我无能,我以为我能保护她们。可是,我的命却是香茗换来的。”她将头无力地靠在他宽旷的肩上,突然好想再好好大哭,将所有的痛都哭出来。
“是我的错,如果我来了,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景儿,你还活着,知道吗?香茗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低头吻住她的头发,他真的不敢放手了。
“哈哈哈……”靠在他怀里,问着那淡淡的兰花香,她又哭又笑,笑得那么无助,哭得那么肆意,直到夜色沉下来,直到她在他怀里哭得昏睡过去。
燕子轩紧紧搂着怀里不停发抖的身体,一整夜,她身体都在发抖,像是在做一场可怕的梦,苍白的唇一直在重复着:“舒景,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他们。”
他不懂,为何她要念叨舒景这个名字。而且,在舒府的时候,她哭泣的时候,也曾说道,舒景我对不起你。她,不就是舒景吗?
或许……回想着以前的舒景,现在的她除了面容,他也无法找到她们的共同点。
小心翼翼地理顺她脸上的头发,他花了一整夜,才将她的衣服和身上洗漱干净。可是,她的手指,却一直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两人如此亲密地待在一起,燕子轩心里有些苦涩,也不由得再度搂紧她。她的身体柔软而冰冷,那么瘦小,但是,为何他老觉得她似乎背负了太多,那一声我没能保护他们,那一声无助的哭泣。
“景儿,我一定让你好好活着。”就这样搂着她,他不知不觉也开始犯困,这些日子,她老是生病,整夜照顾她不是一两天了,身体也极度疲劳,再加之昨夜一夜辛劳,他很快入睡。
醒来的时候,又是晚上,可是……燕子轩猛地坐起来,赤着脚奔出去:“景儿,景儿……来人啊,展青,来人啊,王妃呢。”
她消失了,连同他放在桌上的那把佩剑。
难道,她想不通,要自尽?燕子轩脑袋轰然一响,身体不由得往后倒,他觉得自己脆弱极了。
“搜城,搜城!”
木莲一席黑衣,手持长剑,傲然立于雪中,目光冷冽地注视着白衣的府邸。夜晚,夹着雪花的风在空中咆哮,像刀刃一样剐在冻僵了木莲的脸上。雪风卷过,那修长的睫毛挂着雪花瓣,那么一眨眼,那雪花落下,化成冰凉的水沿着脸颊滑落。
白衣如期而至,苍白的俊美脸上有一抹痛楚,他就知道,她会来找他,所以,他一直在等。
果不其然,她来了,带着一把要将他刃之而后快的长剑,剑峰抵着地上的积雪,上面有一层雾白,她似乎等了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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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数秒,雪花在两人之间盘旋,扬起她墨色的头发和他的衣袂。
刀光一闪,她持剑朝他飞快地奔去,那速度之快,让他几乎来不及闪躲,那锋利的剑刃便挑开了他的衣衫,顿时溢出一道浅色的血痕,滴落在洁白的雪上,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剑眉一蹙,白衣打量着木莲的姿势,眼中更加疑惑。他印象中的舒景是不会任何功夫的,虽然她会说话之后性格大变,却从不知道她身手如此之好。
失神之间,她的剑又朝袭击而来,这次是铺天盖地的,几乎让他应接不暇,每一招都险些刺中他的要害,每一招都有取他性命之强势,而她的目光没有半点迟疑。
衣服破裂的声音,鲜血再度从他身上绽开,她身手非常好,像是经过长期训练的,那力道,那速度,那动作,敏捷矫健。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
谜一样的女人。
“为什么要这样?”剑从他头上掠过,一缕发丝飘然落下,她厉声质问,眼中恨意似要将他穿透。
“你以为是我?”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苍凉,她那么不相信他。
“难道不是你吗?”手上几乎没有力气了,她真的想杀了他,这个她来到世界张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男人。
“不是我。”
“滚。不是你是谁?”剑太重,她扔掉剑,徒手开始攻击他,直拳,勾拳,翻身踢,旋踢……
“舒景,你了解我。”她攻击太过强大,他不得不还手,两人拳头相交,白衣大声地吼道。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了解自己的。
“可是,除了你们还有谁。只有你们才拿舒府威胁我,替你们办事,只有你们才想要他们的命。”右肘一抬,用力打在他下颚,顿时疼得他哼了一声,薄唇间溢出一丝血迹。
“你也知道,我们要他们威胁你办事。你事情没有办成之前我们会动手吗?你自己想想,我们会一把火烧掉舒府,连你也杀了吗?”
身体突然僵住,木莲就像被雷劈中一样立在原地,面色很是难看。
她想过了,可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她搅破脑子也想不通,她心里难受,比自己死了还难受。目光一敛,她想起了什么。那个要同她商量如何庆寿的女人。
俯身,捡起地上的剑,她转身便走。
“你去哪里。”白衣一把将她拉住。
“去皇宫,杀舒饶。”
“你,你去皇宫杀舒饶?”白衣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不敢相信这么淡漠的语气竟然是她说的。那个杀字脱口的时候,她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似很平常的事一样。虽然他清楚两人有那么一丝不和,但是毕竟是亲姐妹。
“是的,去皇宫杀了那个贱人。”她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得白衣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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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吗?你以为你进得去吗?你去了必死无疑,简直就是疯子。”
“我本来就是疯子,只要我想杀的人,一定要亲手刃之,哪怕同归于尽。”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不是白衣,那最有可能是舒饶了。
自己的矛盾和舒饶已经完全激化,而她恨舒府恨得要命,而且这个戏班是她带来的,这个寿宴也是她要求的,所以,她的动机最大。
“我觉得不是舒饶。因为她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足以保证她在宫中的地位,没有必要这么做,也没有必要冒如此大的危险。而且,今天她出门之前,那火势已经蔓延开,还险些砸在她身上,如今她受了惊吓,还躺在**。”白衣分析替木莲分析道。
“既不是你们,也不是舒饶,那会是谁。这个火明显是人为的,大冬天的能自燃吗?”她脑子现在不是很清晰,但是白衣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再想想,舒府有没有和其他人有任何瓜葛,或者过节。”
“其他人。”木莲握着剑转身看向白衣,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血渍,有一丝歉意,“我还真的想不起有什么人了。”
“那你容我帮你查查,但是需要些时间。你知道,这段时间局势不稳定,朝中混乱,江湖上也是一片纷争,各大门派相互残杀,那个颜门又趁机扩张势力,目前已经深入京城。”
“颜门?”木莲顿时一惊,手里的剑砰的一声落在点上,险些砸到了她的脚。
颜门,颜绯色……身体在风雪中发抖,那牙齿也咯咯作响,木莲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将剑捡起,手也不由得颤了起来。
颜绯色……除了白衣,除了舒饶,她还和谁有瓜葛,那就是颜绯色,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你觉得会不会是颜门门主,颜绯色?”
“颜门。也极有可能,颜门做事心狠手辣,上次血洗京城各大官邸,就是为了和朝廷作对,而舒大人又是先帝的侍读和忠臣,也极有可能是他的目标之一。”
没等白衣将话说完,木莲扬手一看,挥断了头上一根树枝,随即那积雪簌簌落地。颜绯色,若有一天,我能遇到你,那羞辱之仇,这灭门之仇,我定要你以命偿还。
“舒景,你没事吧。”见木莲如此激动,白衣小声问道。
“没事。”她用力地握着手里的剑,“白衣,今晚对不住了。我误会了你。”
“舒景,事情总会查清楚的,你先不要难过。”
“哼。难过?”她仰头一笑,一脸苦涩和痛楚,眉宇间有一丝嘲意。尽管燕子愈和白衣不是凶手,可是,他们也应该对此负责,利用舒府性命来威胁她,本就是可耻的。
转眸,冷眼瞧着白衣,她道:“该难过的是你们吧。现在你们没有东西要挟我了,你说我凭什么要我帮你们做事。帮你们去偷燕子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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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身子一晃,诧异地望着木莲似笑非笑的脸,愣得说不出一句话。发生这事,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脑子里竟是她伤心的模样。却不知,她竟然是这么看他的。
“毒药吗?对了,我中毒了,解药还在你手上。只不过,也休想用那个再控制我,你看我这个样子,已经不需要你的解药了,我自己都可以寻死。嗯……”话还没有说完,木莲突然觉得一阵冷风扫过,随即身体被牢牢钳住,鼻翼间传来清香和血腥的味道。
“对不起,舒景。”耳边传来白衣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温热的气息。
木莲当即愣住,抬起头,见白衣涨红着脸放开了他,乖巧地后退了一步,低头盯着地上的雪。
他很想说,事实上,她中的毒根本就没有解药,给她的药丸只是为了防止毒发。他突然觉得好亏欠她。
“对不起?对不起能解决事情吗?”木莲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瞧着白衣,他不过也是听人命令,效忠自己的主子,怪他又有何用,“白衣你回去吧。”
“你要我送你吗?”她现在这个样子,手拿一把长剑,面色冷冽,估计会吓到很多人。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说着,她迈开腿,转身就走,只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看向白衣,“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对付颜门,你会帮我吗?”
“帮。”他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答道。
“我不是让你帮我对付颜门,而是让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谁。”
“花满楼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她轻声地答道,抬眸看向花满楼,清冷的眼中浮起一片迷离和温柔之色。对付颜门,她哪有资格和能力,除非真的抱有一死的决心。她从来没有畏惧死亡,也知道自己两个月后将要离开这里,而她放不下心的还是那只妖精,甚至在发生这事之前她有考虑该如何安置他。
现在恐怕是无暇顾及他了,她要做的事,在离开之前,杀了颜绯色,替舒府也替自己报仇。
“你说的是红衣服那个女子?”白衣剑眉一拧,有些看不懂木莲的心思,无法明白为何在这种情况下,她竟要求他去照顾一个看似和她不相干的青楼女子。而且,对于那个女子,白衣一直感觉不好,太过清冷,让人畏于靠近。
“是的。不久之后,京城必然乱作一团,花满楼也定然解散,你只消帮我护他安全,帮他找一个安生之地即可。”
“好,我帮你。”
“那我先谢了。”持剑,迎风离开,那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雪水浸入她的衣服,手中的剑因她的愤怒而抖起来。颜绯色,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四十三条人命,你欠我四十三条人命。
那风依旧大得惊人,吹在她身上,不觉得冷,虽然,她的手指已经发麻,脸庞已经惨白毫无血色。但是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具没有知觉的僵尸,提着一把冰冷的剑踏在复仇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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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我木莲对不住你。因为我,你家的人无辜死去,我定然帮你讨回公道。
“王爷……前面有一个人。”展青拉住马,指着风雪中缓慢前行的一个人。
抬眼望过去,大道上果真有一个消瘦的身影缓慢地走过来,随行的他手上好像有一把长剑。
“王爷,要不要我去看看?”
“不用,等他过来,半夜,竟然有人敢持剑这样走在街上,真是……”声音一顿,燕子轩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清秀的眼睛,翘挺的鼻子,苍白的唇——舒景。
用力地挥动着鞭子,他驾马过去,停在了她身前。
“舒景。”
他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身子不好,竟然逃脱了护院的监视,还偷了他的剑,更重要的是,那剑上还有一丝血渍。
木莲抬头看着马上的那个人,眉毛微微一蹙,也有一些惊讶:“燕子轩。”他又来找她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她病发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总是他,当她要晕倒的时候,抱着她的那个人也是他。
“手给我。”他俯身,向她伸出手。
她神色微怔,犹豫了半会儿,还是伸出了冰凉的手,那一瞬间,她的手突然被一团火包围,那温暖由指尖直达心底,就连那胸膛都是暖和的。
燕子轩……她闭眼靠在他身上,脑子里闪过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了,遇到俊美如斯、温婉如玉的夫君,却不想当晚就被他羞辱玩弄。两人的战争,便由此开始,她以为他们会彼此恨下去,讨厌下去,却没有料到,她的一颗心能放下他,而她却身不由己地落入他的温柔圈套。
燕子轩,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我好困。不要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想睡觉。”她喃喃道。
“好,我不问你。”
放在她腰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下颚轻触着她的发丝,手中的马鞭在雪中一舞,身下的马顿时狂啸一声,朝王府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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