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痴情骨(共3册)-第十二章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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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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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当即就拧了起来。那是一种难言的恐慌,一种捧在手心幸福却无奈在指间流失的痛苦。

这个女子,她见过,她见过!就是在不久前,颜碧瞳离开的那晚。

这个女子身穿红色的异族服装,站在远处看着她。

而此时,是自己站在此处看着对方,这样角色的互换,让她心惊胆战。因为,她曾经和另外一个人互换过身份。

远处的白衣女子看到自己,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紧紧地抱着孩子,不时地看着颜绯色,眼中有一丝茫然。

那一刻,舒景再次看到一种东西——那个白衣女子对颜绯色的信任和依赖。

而怀里的孩子在看到她一瞬,头飞快地往那个女子怀里钻,躲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

这个细小的动作,让舒景心里更加难受。

这个孩子,她一手带大,从他出来别华苑,从他开始走第一步,说第一句话,她都看在了眼里。她竭尽所能满足孩子,然而,孩子极少亲近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接纳她。

她是他的姑姑,然而,她几乎没有听到他唤她姑姑。

此时,孩子对女子的亲昵,让她痛上加痛,让她不由得联想到那个人。

他们认识了多少年了,十年了,有吧!

她将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十年,用来爱他。而他,将他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一个认识仅一年的女子身上。

就像这个孩子,他将他的信任交给了认识仅几天的女子。

难道她的付出,永远都不会得到回报吗?

收回目光,远处的天空,繁花依旧飞扬,然而再旖旎的情景,对她舒景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她从不曾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到过阳光,也不曾看到如此美丽的花,而她,早就学会不贪婪,只是静静地守候等待自己的小小的心思罢了。

微微抬起手,触及眼角,是温热的泪水,滑落到嘴角,是咸的。幸而她还有一些感觉。

“碧瞳,过来。”颜绯色朝颜碧瞳伸出双手,小家伙知道自己的爹爹要做什么,极其不情愿地松开暮涟,小嘴儿噘得老高,跳到父亲的怀里。

“木莲,你先等我一下,我过去说几句。”将小东西搂住,他不忘亲昵地揉了揉暮涟的头发,柔声道,“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暮涟笑着点点头,自然也明白小家伙走丢了这么多天,那个女子也是很担心的。过去说几句,自然必要,不过颜绯色向她解释倒是让她意外。

马蹄溅起片片花瓣,飞快地落在了紫衣女子的身边,停住不前。

对颜绯色突然过来,舒景有些慌张,步子下意识地后退,心里却不停地骂自己,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怕这个人啊。

“舒景。”他的声音很低,听上去既干净又富有魅惑性,然而,却很冰冷,听不出丝毫感情。

抬起头,仍旧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是看着怀里噘着小嘴儿的孩子。即便隔着一米远,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还是一如当年,这个曾经让天地失色的男子。

“碧瞳。”深吸了一口气,舒景试着伸出手,想去抱孩子。

小东西一见,头一侧,躲在了自己爹爹怀里。

“颜碧瞳,不得无礼!快叫姑姑。”看见孩子如此躲着舒景,颜绯色忍不住低头呵斥道。

听到如此亲的爹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训斥自己,小东西碧绿的眸子顿时浮上一层泪水,极不情愿地喊道:“姑姑。”声音软糯,充满了委屈。

舒景一听,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她是真心地笑,虽然孩子有些不情愿,然而至少,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舒景,让你担心了。”

舒景一惊,根本就没有想到颜绯色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印象中,这个男子一直都是高傲的,言语和眉色中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霸气,而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像是他颜绯色。

在她的心中,谁都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然而颜绯色不会。

目光忍不住落在他脸上,这是四年来,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近地看他面容,带着一如既往的邪美,眉宇间却多了一分成熟。

看来,四年,他懂得了很多。

“无碍,孩子没事就好。他的药我已经给他带来了,断药几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和他说话,还是有些胆怯,至少,能开口了。

“嗯!那我先带孩子走,估计燕子轩现在已经等我们很久了。碧瞳,快和姑姑说再见。”

“姑姑再见。”

阳光高照,云疏柳绿,在拥挤的人群里,他们三人的出现,赫然引起了大街的喧嚷,那些围着买莲花灯的人,都仰着脖子,看着骑马进城的几个人。

这目光,都是啧啧赞叹,毫不忌讳地落在颜绯色和那绿衣小娃儿身上,生生打量起来,旁边的白衣女子顿时成了陪衬,没入了视线中。

那爷俩倒也不害羞,小东西睁着碧绿的眼睛瞧着周围的一切,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围观自己,也或许被满街的灯笼所吸引,笑呵呵的,脸蛋儿就给开了花似的。

至于那长得比女子还俏媚几分的爹爹,倒不时地看着旁边的女子,满带笑意,不时扬起唇角,逮着机会抛媚眼儿。似乎在说,这呈州美女不少,但是他一个都看不上。

这人的心思,两三天下来,暮涟算是懂了。爷俩都不是省油的灯,坏心眼,臭美的心思也比女子还多。

准确地来说,若不是见他杀过人,见他夜里那迎风而立的气势,他倒是看起来女人气了很多,往往看得她心里一疼,手也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小东西。

“你说,这不就是接近龙舟节,怎么这儿倒是卖起了莲花灯?”满街的灯,各式各样,别样的好看。

“每年五月,从这一带呈州到绿城,都是一条江上的城市。五月初,是白莲节,据说是为自己孩子祈福的日子,俗称送子节,而之后的龙舟节,大概也就是十几年前才兴起的吧,龙舟为的是喜庆,沿江的居民也喜欢在这个日子举办婚事,算得上是图一个热闹和吉利。到后来,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在这节日上相互赠送礼物,以表爱慕!而白莲在沿江一带,一直被认为是最好的礼物,纯洁,美丽,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美誉,也意味着,爱情不受玷污。

“这和西岐的送蔷薇不一样,蔷薇乃红色,代表的是一颗心,也代表热烈,一切的心意,像身体的鲜血一样,永不断歇,直到死亡。”

他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每一字都显得格外清晰。

暮涟一听,面色涨得通红,便转开了话题:“那这些莲花灯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颜绯色又笑了下来,道,“这个和白莲节有些相似吧。白莲节,大家会将自己孩子的名字写在灯上沿河而下,据说送子娘娘会看到,便会如愿保佑那孩子。而这个时候的灯,和送相互爱慕的花不同的是,常用于那些还没有找到心仪对象的青年男女。阁中女子会将自己的花灯放在河中,而宿命中的人,必然会如期捡到,送还到她身前。”

“竟然有这个意思?”暮涟一阵诧异,“以前听说过,在燕国有些地方放河灯是纪念死去的亡灵,倒没有听说过这么奇特的事情。你想,这江上这么多灯,即便是有人捡到了,那也不见得捡到的人,知道灯是哪位女子,如何送得回来?”

“所以,这便是宿命啊。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能捡到。”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北方冬季的灯会,有些相似,不过时节不同。”

“可以这么说。不同地区风俗也自然各异,就如北方过节喜好饺子,而江南一带喜食的倒不多。”

两人不时地讨论着,马已经走过了热闹的街道,转入了清静的石板路,发出脆生生的声音,再转角,便看见一座偌大的宅院。白墙绿瓦片,里外都种满了槐树,这个时节,那些细碎的花便飘然落地……

而落花之下,正站着个男子,举目看向这边。

男子发丝轻绾,一根白玉簪子将其固定,耳际落下几缕发丝看起来有些疏离和清逸,面容俊美,眼眸如星,薄唇紧抿。

他穿着一件月牙色的袍子,淡绿色的刺绣领口,同色腰带,衣袂也是相似的图案,露出一双黄面白底靴子,格外精致。

一身素雅,就那么负手站在飘零的花下,却显得贵气逼人。

那男子似乎等了很久了,见他们的马从巷子里拐出来,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即便是第一次见面,暮涟觉得这个人,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当日看到白衣一样。

男子跨出一步,发丝上还沾着些许碎花,迎了上来,目光关切地落在颜绯色身上,然后看着小东西道:“路上还好吗?”

“一切都好。”颜绯色笑了笑,翻身下马走到他身前。

两人挨着而站,暮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才发现,两人眉宇间有那么一丝淡淡的相似——仅仅是一点点罢了。

燕子轩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目光一直落在女子的脸上,面对他的打量,她也是礼貌微笑,并没有出现其他女子那种羞涩,反而是落落大方。

多久了?燕子轩自问,自己多久没有如此去观察一个人或一件事了?有多久,这除了朝中要事和颜碧瞳之外的事,能吸引他了?甚至,有多久,他没有如此去看一个陌生女子了。

四年了吧,真的有四年了。

“这位是?”许久,他将目光投向颜绯色,轻声地问道。

颜绯色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暮涟,一手牵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腰肢,而马上的她也紧紧地搂住小东西,顺着他的力道和搀扶,翻身下马。

他的动作流畅而娴熟,像是已经习惯了做此事,而将暮涟带下马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松开握着的手,反而握得更紧,另一只手,也顺带将小东西接过抱在了怀里。

知道她在挣脱,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干脆牵着她,抱着颜碧瞳走向燕子轩。

转身的那一瞬,暮涟和颜绯色都注意到了燕子轩脸上闪过的惊骇和震惊。

“这位是燕子轩。”颜绯色大方地说道,“也是颜碧瞳的叔叔,这些年,一直是他在照顾颜碧瞳。”

暮涟一听,有些尴尬。当日自己将颜碧瞳带走,可能着实让人家担心了,满怀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你是?”燕子轩也愣住,并没有懂暮涟话中之意,那日颜碧瞳失踪,收到了舒景的飞鸽传书,信中曾提到了一个红衣的异族女子。

“哦,我叫暮涟,涟漪的涟。”

“木莲!”

“木莲!”

同时,周围发出两个惊呼声,一个是燕子轩的,另一个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暮涟没想到自己报出的名字,竟然会有这般效果,不由回头看向那个声音,便见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几米之外,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是上午看到的那个女子,此刻她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也是和燕子轩一样,让暮涟疑惑的复杂情绪。

暮涟有些尴尬,这两个人像看什么怪物一样盯着她。燕子轩那子夜般漆黑的眸子,此时,有澎湃的悲伤在眼底涌起,甚至,暮涟看到他的身子不经意地晃了一下,动作很小,几乎不见。

“暮涟,涟漪的涟。”燕子轩挤出一个笑容,极力地克制着自己,低声重复道,眼神闪躲似的从女子脸上移开。因为,心口,那颗许久没有如此澎湃的心,却有千万根针刺过。

目光落在颜绯色和女子相握的手上时,他再也忍不住,转身走了一步。

一切,都回来了……

很多年前,她一身蓝色的舞衫站在花满楼冷漠地看着他,而她的身边,便站着颜绯色——她心中的小妖精。

多少次,她冷漠地拒绝了所有看客的打赏,甚至,不瞧一眼。然而,每次,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他都能看到,她对着后台等着她的小妖精微笑,然后伸手牵住他。

她的心,从不曾变过,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变过。

此时,是她回来了吗?而且,是颜绯色,这个她心目中的小妖精,牵着她的手回来了。

似乎,再次听到她说,我叫木莲,莲花的莲。

“木莲,你好。”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疼和涩都压制了下去,他回身,笑了笑,目光却不敢落在暮涟脸上,而是看着颜绯色道,“先进去吧。”

然后谁都听得出来,他在唤这个名字的时候,声响在颤抖,很低,几若未闻。

“我要娘子抱。”小东西在进门的时候,瞧着自己的爹爹紧紧地握着暮涟的手,嘴上一瘪,手伸向暮涟。

颜绯色脸色一变,无奈松开了暮涟。

计划得逞,小东西挑了挑眉,将头靠在暮涟的肩头,嘿嘿一笑。

白色身影在仆人引导下,先走了进去,绯红的身影跟随其后。

然而燕子轩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慢慢走远的身影,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舒景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安静地站在燕子轩身边,没有说话。

白衣女子走到院子的拐角处,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向燕子轩和舒景,微微一笑。那一瞬,燕子轩看见,无数的闪烁的碎光从她身上缓缓绽开,将她的笑容染得格外明媚,让人睁不开眼。

“为什么他们不进来?”暮涟朝门口站着的人笑了笑,低声询问颜绯色。

“会进来的。”他亦朝她笑,抬手拂去她额头上一粒白色的小碎花。

燕子轩仰头看着从树顶飘落下来的槐树,细小的花瓣落在他脸上,挂在他睫毛上。

十五日后,呈州,燕侯府,槐树下,你我共饮第二杯酒。

那是四年前,他们在槐树下许下的诺言。

而四年后,她是不是回来履行这个诺言?

“罢了,她什么都不记得,反而更好,过去的,并非是快乐的。”他长叹一声,回身看着身边的紫衣女子,微微一笑,“景儿,路上辛苦了。”

“无碍的。”舒景走上前,亦朝他笑了笑,脸微微有些酡红。

“进去吧,他们等久了。”

两人并排着走了进去,却是一路上没有言语,也或许是,各自怀有心事。

暮涟靠在二楼的围栏上,看着远处里走来的两个人,扭头看向颜绯色,道:“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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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景。”他看着她,淡淡地答道。

“哦。”暮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她这个若有所思的神情,倒是难得一见,他便好奇地问道。

“呵呵呵,我打赌,舒景喜欢燕子……”她顿了顿,觉得燕子轩这个名字怎么唤出来都有点拗口,便改口道,“她喜欢燕公子。”

“哦,何以见得?”他挑眉,顺着她的眼光,看着楼下走来的两个人。

“感觉啊,若是一个女子爱慕一个男子,那她面对他的时候,便做不到坦然。而她闪躲的眼神和微红的脸就刚好证明了这一切。”

“哦。”他也学着刚才她的口气,哦了一声,“那你觉得燕公子喜欢舒景吗?”

“这个……”暮涟为难地想了想,“这个我看不出来。不过,燕公子倒是很关心舒夫人,你看走路的时候,他步子靠右,将路让出一大半给了舒夫人,然而,这两个人中间又始终是隔着那么点距离,两人似乎有些生分。”

“很有道理。”他收回目光,凝视着她的侧脸。

“当然,在回楼我没事的时候就站在城楼上看下面的商队,从那些人的面色和说话姿态,我也能猜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故事。”扬扬自得地回头,猛然对上他漂亮而深邃的眸子,那里似乎缀满了繁星,流光溢彩,那一瞬,她不由得噤声,扭头避开,却觉得脸颊一片火热。

“小脸通红,眼神闪躲。”他唇角一扬,笑吟吟地重复道,明知道她尴尬,却偏要她看清,偏要她认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暮涟咬了咬唇,知道他一脸得意地笑,气得一跺脚,丢一下句:“我去看看小鬼怎样了?”便慌忙冲下楼。

白色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拐角,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他终于撑不住,眼底露出一丝痛苦之色,而一直强撑在围栏上的身子无力地靠在了长椅上。

那一瞬,他苍白的脸上溢出了丝丝汗水,沿着额头流下,而双手却痛苦地捧着胸口,指尖微曲,有一团看不见的火在胸膛和指尖燃烧。

片刻之后,他身子往前一倾,发丝垂落在地面,遮住了他的面容,与此同时,白玉石板上,印出斑驳的血渍,像蔷薇般悄然盛开。

修长的手指掠过嘴角,擦去残留的暗红色血丝。空气中,传来他的兀自低语:“果真是快要撑不住了啊。连‘进补’都不行了吗?”

这几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甚至,为了让她不受驱魔铃的影响,他使用不多的灵力遏制了驱魔铃的声音,再加上上午屈指带风,陌上花飞所耗的力量,几乎就让他有些撑不住了。

很多时候,他告诉自己,为了新月之日,为了延长自己的时日,他必须做到和她保持一点距离。然而,他根本就做不到。

她是让他上了瘾的毒,他怎能做到和她保持距离。在四年前,他做不到,更何况,经历了四年里一千多个漫长黑夜的思念,他更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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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他呵气,凌空召唤来了雪鸾,将指尖上的血渍擦在它的羽毛上,这样,他的人就知道他需要进补。

一个魔鬼,所需要的,延续生命的滚烫鲜血。

然而,雪鸾刚没入云端,楼下便传来一声惊呼,让他来不及再喘一口气,掠身飞下,朝声音来源处奔去。然而,刚立身,看到长楼扶梯处的情景,他细眸微扬,眼色冷若冰霜,而嘴角,却还挂着一丝微笑。

暮涟尴尬地站起来,慌忙将地上被自己压倒的人扶了起来,一脸歉意地说道:“燕,那燕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那个没站稳。”

应该是没看清,才从楼梯处滚下来,然后砸在了对方身上。而他明明可以躲开,却生生地将她抱住,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燕公子!

燕子轩苦笑了一下,一种绝望瞬间弥漫在他心底,好似四年来所有的压抑和疼痛都在这简短称呼中被掀开。四年来,他试图掩盖的伤痕和思念,让他难以承受和呼吸。

燕公子啊?

他不再是她曾经恨得要死的燕子轩,也不是她骂的浑蛋燕子轩,不再是她讥笑嘲骂的变态燕子轩,也不再是她愿意舍身相救的子轩了。

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她礼貌生疏地唤他为“燕公子”。

想到这里,他想说,子轩,都说不出口了。

“抱歉,刚才唐突了。”也许就是这样,她刚才才像被烫了一样甩开他吧。

他们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不,燕公子,刚才是我不对。”暮涟显得更尴尬,刚才燕子轩那个苦笑的表情,让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

这个男子,长相俊美,举止彬彬有礼,高贵中让人觉得温文尔雅。

在初次看到他时,暮涟心里也感叹,这中原的男子,还真是个个都好看得不行。眼前的男子,不同颜绯色的妖魅,却有一种英气,和之前白衣的淡泊有些不同。

“您这是要去哪里?”气氛难免有些尴尬,燕子轩挤出一个笑容,轻声问道。

“哦,我想去看看颜碧瞳怎么样了。”

“那,我带你去吧。”

“没关系的。我自己能找到,就不劳烦你了。”余光瞟到走过来的紫衣女子,暮涟慌忙拒绝道。

事实上,她哪里找得到,进了内院,小东西就哭闹着被带走,因为妨碍诊治,她也没有跟上。

可是,面对着舒景,暮涟也觉得自己不该和燕子轩走得太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诫她似的。

“那让我带姐姐一起过去吧,刚好,我也想看看碧瞳。”舒景走了过来,刚才的一切她也看到了,心里也是别有一番苦涩。

这个女子,不记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行啊。”暮涟高兴地点了点头,迈着步子赶紧离开,远处那道目光,让她心里也是寒战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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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想不在意,然而还是不知不觉地回想起来这里之前他说的话。

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对她的霸道,不让任何人拥抱,甚至牵手。这样,那个让她快窒息的吻再次在脑中浮现,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脸红得不自在。

脚底又是一软,踩到了旁人的裙边,她整个人就在那刺人的目光中摔倒在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很害怕燕子轩会再次像刚才那样作为肉垫被压在身下,于是,她没有做任何的反抗,甘愿摔下去。然而,什么叫事与愿违,她算是知道了,因为在摔下去的那一刻,她捕捉到身前舒景眼中闪过的一丝疼痛。

到底,她还是错了。

燕子轩的确是没有掠身过来,而是,一把从后面将她拉住,手臂用力,她整个人朝后跌倒在了他怀里。

当然,很快地,他将她扶正,放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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