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婚,父母之命。
唐郢涉世不深之际,及冠时,父母连着成人礼,一同将婚事也操办了。
他和宇宁鸾素未谋面,却要在长辈的安排下共度余生。
宇家是商贾人家,唐怀年轻时落难,宇家曾施以援手,唐宇两家后又往来频繁,关系更密。
唐郢身边的朋友,也有成家的,没了独来独往的心烦气躁,更多的是念家,念家中之妻,尤其韩家公子,子斐,一提动情之处,无不颊红痴笑。
唐郢起初困惑,子斐一针见血:“你和你家大娘子都是双方父母做的主,从没见过,有分无缘,没有感情注定是不幸的啊朋友,当然无法体会我的感受。”
“那如何才能像你和令正那般恩爱呢?”唐郢挑眉道。
“既是成了夫妻,日日相见,许能生情,只是何时有情,这个说不准,也许一瞬便有,也许一生都不曾有。”
可笑的是,他这位朋友,竟一语成谶。
宇宁鸾对这门婚事当初也是排斥的,可在成婚时她没有哭闹,而是在唐家扮成一个规矩本分的“人偶”,只做自己该做的,婆母和官人吩咐的,余下的事就不管不问了。
唐郢念在她也是被逼的,曾在洞房发誓,她今后若有求,都尽量满足,宇宁鸾却笑,分辨不出是怎样的一番笑:“我能做唐家的大娘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咄嗟之间,唐郢与练仟霜过了也有六个年头了。
情窦萌芽悄然耕种,只是二人都执拗地不去察觉。
其间不乏磕磕绊绊,好在都是琐碎小事,早已化作云烟。
练仟霜一月里近乎有半月的时间待在骠骑营练兵,唐郢关切她的饮食起居,只要尚书府不忙,他都会抽空拿着食盒亲赴军营。
某日他照常如此,却看见在练仟霜营帐外巡逻的展风,瞬间警铃大作。
他一入帐,练仟霜就已察觉周遭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再抬头一瞧,唐郢脸黑得都快滴了墨了。
“你怎么了?”练仟霜抽开图纸,习惯性地给食盒腾了地儿。
“你把展风调来了?”唐郢盘腿坐下,说话跟吃了冰碴一般。
“调来做了副将,他骑术了得,底下的兵都挺服他的。”练仟霜说得轻描淡写,唐郢两手却不安地攥成了拳头。
“那他是个人才啊,做你的副将岂不是屈才了?怎么着也得做个将军吧?”
练仟霜夹菜的手一顿:“别阴阳怪气的行吗?”
唐郢拧眉,长叹一声:“我这个傻夫人哟,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你听不出来我这是在……”
他一对上练仟霜的眼睛,就别扭得说不出话了。
“在什么?”
“在挖苦你!在嘲笑你!自己手底下的兵都快被更有才的人抢去了,还有闲情在这里吃!”
唐郢夺过她的筷子,收拾收拾准备撤了,他莫名其妙地发肝火,练仟霜如坠云雾中……
唐郢和练仟霜心照不宣,平淡过着日子。
仟霜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影响他,唐郢在尚书府埋头苦干,致力为朝廷招揽人才,开始专注做些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