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第一世的她可能真的特别在乎,没准碍于颜面提都不让提,谁提谁死那种。
然而这一世的临鸢就没有过面子,对前世的遭遇更没当回事,馒头才是她如今过不去的宿敌:“嘁,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也只能很骄傲地对别人说,我曾经是位上仙,可这有什么意思呢?别人信吗?做上仙的感觉我还记得吗?所以,我还是跟您聊点实际的吧,什么时候我能坐上姜槐那条破船去孟婆那里喝汤?”
崔珏记着账的笔一顿,每一只鬼闻到那汤味儿都想把吃了几辈子的饭吐出来,唯有此不懂事的丫头片子着急忙慌地想喝。
“年轻人,本官只送你四个字‘勿急勿躁’。”
“说人话!”
崔珏不禁一呛,正经不过片刻:“我说你安安分分给我在地府待着!那么多事要处理,我不可能专注在你一只鬼身上,你的案子交阎罗王管了,届时他查出来有了结果我自给你批文书让你滚!三天两头跑我这里吵吵吵,烦都烦死了!”
临鸢结舌,扑哧一笑:“崔大人说话怎么跟炮仗似的,噼噼啪啪的。”
“因为本官快要炸了!”崔珏气得丢笔。
那笔在临鸢手里蹦跶两下才被她稳稳接住:“崔大人,那我不烦您了,您的笔。”她规规矩矩把笔放好,如一阵风似的闪了出去。
崔珏拿起笔,只得轻轻一叹。
临鸢飞出门与急忙奔来的小阴差撞了个天崩地裂,小阴差手中的红信笺飘飘洒洒,铺满一地。
“对不住啊,小兄弟。”临鸢蹲下身帮忙捡,小阴差脾气倒挺温和,忙说没事。
“这些都是什么呀?”临鸢无意看见信笺上姜槐的名字,又跟只不怕死的猫似的询问。
“这些是天庭发下的请帖,蟠桃会不都要开了嘛,据说这次我们地府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被邀请呢,往年都是酆都大帝一个人去的。”小阴差得意地仿若自己就在邀请之列。
“这天帝不会是想搞事情吧,我听说他为人狠绝,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贬,他哥哥的魂魄被赶去阴曹地府,死活不让他在九重天上待。”
小阴差睁大了眼:“哇,我在阴间入职不久,不是很了解这当子事,你知道具体的吗?不妨说来听听?”
“咳!既然刚入职不久就该好好做自己的差事,别在当差的时候跟一些闲杂人等说话!”崔珏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隐隐有磨牙之声,两人慌得打战,临鸢丢下一句:“崔大人告辞!”逃得不见鬼影,小阴差则捧着一堆请帖杵在原地瑟瑟发抖。
但凡与九重天有联系的人都收到了请帖,唯独临鸢没有。
姜槐分析是天帝误以为临鸢的魂魄与仙身被一并吞噬,世上再无此人所以没想到她。
“那你的请帖呢?”临鸢见姜槐抓鬼回来,两手空空,便知要上九重天又是遥遥无期。
“撕了,扔忘川了。”他冷言。
“你不想去九重天可以把帖子给我,我替你去啊……”
姜槐一愣:“哦,你不早说。”他刚扔了回奈河,这人后脚就来了。
“孤雪说你收到帖子我拼了命赶过来,还是晚了一步。”临鸢郁闷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对九重天一事,姜槐尽量回避,他立马转了话题。
“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去判官府闹,把崔珏都快给气疯了?”不知为何,听到崔珏心梗的消息,他心里竟有一种畅快。
“这个崔珏,要不是我坚持不懈地去烦他,急得他脱口而出,我现在可能都不知道我这事被推给了阎罗王,阎罗王也不是闲人,不少事儿等着办呢,我的肯定又被搁置了。”
姜槐同理,甚至有些感触:“崔珏他这人嘴巴难撬,但也不是撬不开,想当年他死活不把我的名字和我的过去告诉我,无名无姓在地府过了一千多年,后来还是阿皖……”他感慨道:“果然还是我脸皮不够厚啊。”
“上头的人不让他说,我又逼着他说,他说他快要炸了,没准真要炸了哈哈……等等,你骂谁脸皮厚呢?!”临鸢一拳砸他肩膀上,又恍然觉得自己跟姜槐背地里嚼崔珏舌根子似乎又有点缺德。
与此同时,崔珏一个喷嚏打醒了趴在案上偷偷小酣的助手。
临鸢嘴上嚷嚷要和过去划清界限,可心里还是对上九重天心痒得紧。
除了姜槐,她在地府也没什么熟人,亦不知还有哪些人被邀请。
后在馄饨摊儿边听俩小妖谈论他们可亲可敬的妖王收到九重天帖子一事,聊得眉飞色舞,她阴邪一笑,马上打起了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