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暖没有深究,季司弦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才把视线转移到桌上:“倒也不是,喝惯了罢了,懒得换口味。”
末了,他开了其中一瓶,又继续道:“我不喜欢适应。”
云暖嚼着口香糖,若有所思:“看不出来你还是位马拉松选手?”
长情人设的总裁大人一点都不总裁好嘛!
真是白瞎这个他身份了!和她之前为了塑造人设恶补的那些小说半点都不一样。
“嗯?”季司弦显然不太能理解马拉松选手这个突如其来的比喻。
云暖笑弯了腰,及腰长发倾洒至一侧,在酒店暖黄色的灯光中不知迷了谁的眼。
她道:“夸你呢,人类社会发展节奏太快,大部分人利欲熏心早已被这个花花世界迷晕了眼,你看着倒是不染纤尘,从一而终。”
季司弦挑眉坦然接受了这听起来有些倚老卖老让人不太舒服的夸奖,拎起装着啤酒的塑料袋,打开了阳台的门。
“聊聊?”
云暖双手交叠,看着已经走出阳台倚在栏杆边的清隽身影,没有过多思考就跟了出去。
这个房间的方向正对着一片取景用的假枫林,夜间还有人在枫林深处拍戏,耳边响起不同程度的嘈杂之声。
导演喊咔,演员吊威亚,各个工作人员来回奔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稍有些喧哗,云暖却不觉得吵闹,她挺喜欢这样的人间生气。
酒店的阳台很小,没有摆放座椅,季司弦熟练的给云暖开了一瓶啤酒,笑着问她:“怎么样,能喝吗?”
前一次酒后的失态云暖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她没有什么负担的接过,仰头就打算猛灌一口。
季司弦动了动眉,抬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拦住了她:“你酒量浅,一次别喝太多。”
OK,成功让云暖记起自己上次灌完半瓶就直接晕过去的事情了。
下颌一碰即离的触感让云暖有些慌了神,她给自己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怪你这酒又甜又香,太不像酒了。”
季司弦笑而不语,双手握着啤酒:“依稀记得,这话白执也说过。”
事业脑云暖:!!!
有瓜吃!
“所以你是想聊这个?你和白执还有故事呀?”
季司弦回过身来看向云暖,许是晚风太过温柔,又或是他早已不再把云暖当做外人。
总之,他没有否认,还真顺着云暖的问题聊了下去。
“他是我第一个莫名感到熟悉的人,也是唯一的好友,我们也算一起为朝华打拼过,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他对我产生了误会,离开了。”
云暖顿时长叹一口气。
白执长着师兄的脸,季司弦若真是仙界中人,觉得脸熟也不为过。
可怪就怪在,仙界六宫就那么丁点大,能有造化得道飞升之人少之又少,作为六宫第一闲不住,她敢说整个仙界,上至仙尊仙老,下至仙童仙娥就没有一个她云暖仙女不熟的。
总裁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仙尊级别的神才可变换相貌,难道他是哪宫仙尊幻化的?
不应该啊,六宫之中只有遣云、三清、弥罗三宫仙尊是为男相。
遣云仙尊万事不经心的性子,她熟的不能再熟,可以直接排除,弥罗仙尊又是大师兄位至上仙后接盘…咳,继承的。三清仙尊就更不可能了,这宫奇葩是家族企业,人口产量最大,仙尊之位也是轮换制,每五日换一次岗内务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搞这些花样。
还有就是,据她所知近一百年除了她本人,仙界根本就没有其他同志渡过劫啊。
所有的情况都排除了,所以季司弦你是哪嘎达的无名野仙?
季司弦发现云暖的心不在焉,一时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好笑,不欲再继续说下去,云暖却又在此时开口了。
“所以虽然察觉到了你我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你也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你已经遇到过白执了?”
不知为何,这话听着有点歧义。
但季司弦还是微微颔首,又跟着摇头:“也不全是,他给我的的感觉仅仅是相貌上的熟悉。”
而你不一样,你身上有我追寻的归属。
季司弦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所以季司弦是发现她的端倪才会拿昀裳仙女的图来试探她,而白执和她的区别,前者仅仅是因为长了一张他熟悉的脸,她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仙界有真正相关的人,这是他所谓的归属?
见云暖表情复杂,季司弦心念一动,墨眸微敛:“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云暖心尖微微一颤,抬眸与季司弦的视线相交,缓缓开口:“我记得从前的事,可是……”
“可是什么?”
“我的记忆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