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偷听到了宗主和三公子说话。”
甘棠笑:“听到了什么,让你紧张成这样?”
“柴桑陈氏叫人送了些礼来。”
甘棠没有说话,示意程珏继续说下去。
“有一个黑檀木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不知道,听宗主说是陈府的总管事送给三夫人您的。”
程珏顿了顿,又说:“还有一支木簪子,看上去没什么名贵的,只是……”
“只是什么?”
“您还记得之前去空桑城中一户姓王的家里除邪祟吗,就是您晕倒那次?”
“记得。”
“那支木簪子很像当时王胖子的夫人头上戴的那一支。”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怕宗主他们察觉,我离得远所以看得不真切,但那支簪子很独特,我应该没有看错。”
甘棠也记得,王胖子婆娘头上的簪子虽然能看出不是名贵的木料,但造型十分独特,绝不会是在街上买得到的。
思及此,甘棠猛地站起来,想要去找程渊:“他们在哪?”
“我领您过去。”
有小辈叫着说故事还没有讲完,甘棠说了一句“后来你们三公子杀了蛟、救了我”后,就急匆匆地夺门而去。
——*——
甘棠和程珏赶到的时候,程渊已经离开了。问过程澹说程渊应当是先回浅灵室,二人又立即往浅灵室走,赶到时见程渊正拿着那支木簪不知在想什么,竟是连甘棠进屋都没有发现。
“大鱼。”甘棠唤。
程渊这才反应过来:“阿梨,你怎么回来了?”
甘棠笑笑:“程珏送我回来的,你别担心。”
程渊向外看去,果然见程珏毕恭毕敬地站在院中。
程渊说:“不舒服吗?”
甘棠摇头:“我听说陈氏派人送了东西来。”
“不是陈氏,是陈杰越送的。”
“送的什么?”
“一封信、一支木簪,”程渊指了指书案上的黑檀木盒,“还有给你的盒子。”
“木簪呢?”
程渊从书案上拿起木簪,递给甘棠。
甘棠接过木簪,翻来翻去地仔细检查,心下了然。
“信呢?”
程渊又将信递给甘棠。
信是以陈杰越个人名义写的。大意说前几日柴桑城中有一对王姓夫妇被邪祟害了性命,他去调查时意外查到这两人自空桑来,而且根据他们府中探子的消息,这二人似乎与之前程三夫人受伤有关,鉴于二人身上没什么信物,唯有女子头上的发簪颇为独特,故而将发簪连信送与空桑,询问程氏是否需要这二人尸体调查。
甘棠读完信,气恼的同时又笑了出来:“这人还真是无耻得坦**。”
“我已请兄长回复要来二人尸体。”
“只怕也查不出什么。”
“他能来信,已经足够。”
“的确,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陈杰越怀疑我,还是陈缉熙。”
“陈府的礼物月前便已送到,此次礼物完全是陈杰越以个人名义送来的。”
“你的意思,是陈杰越?”甘棠想了想又说,“只是不知他这般行事究竟是何意。”
程渊拿起黑檀木盒:“打开看看?”
甘棠接过木盒,盒子很平常,上面除了雕了几朵梨花便再无其他。
甘棠无意识地抚过雕刻,然后打开了木盒。
盒中只有一面镜子,但并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甘棠从盒中拿出镜子,程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迟疑地问:“这是……”
甘棠点头:“就是三清镜。”
三清镜,照神、照仙、照人、照鬼、照妖、照魔,凡六界中物,皆可在此镜中显出原形。不论是妖扮人,还是魔扮神,又或是羽士以灵力幻化成别的模样,透过三清镜,俱可看到其本来面目。
传说三清镜以女娲补天时的残石为镜面,在虞渊打磨千年,又在旸谷的池水中清洗千年才得以制成。因三清镜制作材料罕见,制作的方法又极为困难,除传闻中先代神君有一面外,再无第二面现于世。
却不知陈杰越是从何处寻得的这一面。
“阿梨,”程渊说,“我在。”
不论陈杰越是敌是友,不论未来是祸是福,我都在。
甘棠轻声道:“你说,他是想让我用这镜子照自己,还是照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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