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路上走满了一众打着灯的江湖侠客们。
远山的寒鸦在直叫。
“这南宫家也真是,也不留老子住上一宿。”
“你这混账,南宫家再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好吧?还要第二天一大早给你们准备早饭不成?”
“哎呀,再怎么说,看到了江老爷天下闻名的‘隐月逐霜剑’,总归是大饱眼福,不亏不亏……”
“嗯,说的也是……”
下山的众人正七嘴八舌地吵得正热闹。
而另一边,江载和江轩被家丁们簇拥着下山,在夜幕下,人们并没有发现他们所谈论的对象就在这附近。
前面的家丁们有点倦乏,忽地止住了脚步,江轩一个没留神便撞了上去。
“唉哟!”
见江轩魂不守舍的样子,江载心里大加不满,突然“唰”地抽出腰间长剑。
长剑一扫,一个漂亮的弧形犹如飞燕盘旋,扫至江轩的喉前。
只差两寸。
江轩猛然惊住。
“再往前一步,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江载严厉地训道。
“我错了,爹。”江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刚刚那式,是什么?”
“呃……”江轩努力尝试回忆着那剑的景象,“是……是‘飞燕卷帘’……”
“唔,也算你还记得。我看你无精打采的,说与爹听听。”江载的气稍稍消下,语气也放缓了些。
“没有,呃,没什么……”江轩生硬地笑笑,“我只是羡慕,那南宫让太厉害了……要是我能像他这般厉害就好了……”
“那你是觉得,南宫家的剑法比咱江家的剑法厉害咯?”江载正色道。
“啊……爹……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是我们江家的《月茗剑法》厉害!”
“老实说,南宫家的剑法确实厉害,当初先祖江茗也是在最后关头使出了‘隐月逐霜’,这才险胜了当时的南宫绝,这一式,是我们的制胜法宝……”
江家二百余年基业,难道全凭这一式剑招便支撑起来了?
江轩心里又是一团巨大的疑惑。
“可是,南宫家好像对我们一副很不友好的样子。那个南宫贤……他,他还想置您于……”江轩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声音也越来越低。
“这几年,南宫家的野心越来越大了,眼红我们江家的漕运和生意。”江载打断了江轩的话,“不过,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下了山后,宾客们渐走渐散。
途经一片小树林时,只剩下了江家的人马在赶路。
幽黑昏暗的密林里,唯有十余盏灯在傲然地发亮。
其余四周,一片漆黑,偶尔还有“悉悉率率”此类不知何物的声音传来。
一道道树影犹如鬼魅一般。
着实阴森又恐怖。
“穿过这片树林,我们便能找到客栈投宿了。”江载镇定自若,安抚众人道。
家丁中有一位叫温琦的,镖师出身,因为受了江家的救命之恩,遂为江家出生入死。
此刻那温琦也说道:“洒家当年运镖,也不知走过多少这些路子,有什么可怕!”他刻意把音量抬得很高。
但江轩心里还是很紧张,他耳中不时会听到草丛里一阵又一阵的异响,像是一只只动物的活动,又像是人入睡时的呓语。
难道是我的幻听?
江轩大为不解。
不像是假的啊……
“戒备!”江载大喝着,一把抓住江轩,两人一起跳下了马。
就在这一瞬间,同一时刻!
“咻咻咻……”
十余把飞刀竟忽地从草丛里射将出来,在昏暗的树林里,这些飞刀就如勾魂的死神。
“啊!”短短一眨眼的功夫,便有不少家丁的身体被飞刀洞穿,惨叫倒地。
两匹马也是轰然倒地。
为了在寿宴上表示善意,这些家丁中除了温琦有佩剑之外,其他家丁只带了一把短短的匕首。
可是这个决定非但不能与南宫家化敌为友,还让家丁们没了最擅用的剑来防身。
江载实在是追悔莫及。
刚一恍神,又是十余把飞刀打来!
身手较好的家丁,左闪右避,时而用匕首拨开袭来的飞刀。
江载大怒:“来者何人!可敢一战!”
没有任何回答。
“咻咻咻!”
仍是一轮飞刀袭击。
“铛铛……”江载娴熟地用剑挡开飞刀。
江轩则实战经验缺乏,手忙脚乱地躲闪撩拨,但剑法不差,总归没有受伤。
十余名家丁,顷刻间只剩下了五六名。
也只剩下五六盏灯,昏暗无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