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豪华的大宅和成群的奴仆,杜轩却向往着像师父那样的云游生活。
“功名繁华,皆是云烟,江湖闯**,到头来一场空梦,倒不如做那江边渔父,偶尔游山玩水。”他想到了南宫家,洪家,又想到了秦升、黄龙子和云鹤子,心中对比强烈。
徐雪莺也是同意。
“雪莺,既然如此,我出去打点一下,买些东西。”
“路上小心。”
一出街上,却听得一番吟唱: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杜轩定睛一看,原是一名醉酒的儒生。
那儒生却是“哟”了一声,“这不是剑侯大人吗?”
杜轩拱拱手,“未请教。”
那儒生打了个嗝,摆摆手道:“世人皆叫我青竹先生。”
这“青竹先生”,便是江南的一位大儒,门生无数。
“原是青竹先生,失敬失敬。”杜轩又行了个礼。
那青竹先生却是鄙夷道:“大丈夫剑法过人,却偏安一隅,锦衣玉食,海味山珍,未图报国,空负了一身好武艺,实在可悲!”
杜轩皱皱眉,“单凭一剑,恐不能救世。”
“人人单凭一剑,都不能救世。”青竹先生摆摆手,“难不成就不必报国了吗?”
杜轩心里却道,这书生言过其实,自己却不战。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青竹先生冷笑道,“我以文救世,收纳弟子,而你既不文,又不武,辜负了米饭。”
杜轩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过。
“我只知道,我的剑是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山河沦陷,如何保护所爱?”青竹先生又道。
杜轩摇摇头,没有答话。
不知过了多久,百姓们却惊奇地发现,剑侯宅已人去楼空。
人人都在猜测杜轩和夫人徐雪莺的去向,却谁都说不清。
有人说,在战场上见到剑圣,又有人说,在青山碧水间见过剑圣和他的夫人孩子。
谁也不知道。
只剩楼宅空空,一道斜阳照着这孤零零的宅第,这座宅第,只道自己做了个梦,主人说去就去。
皇帝不理解,为何剑侯要放弃华丽生活。
世间只知道,那是剑侯的宅子。
世间也知道,再锋利的剑,也会钝,再浓烈的酒,酒劲也会过。
一切繁华,都是如烟的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