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被书架砸晕的,我不是掉进地洞里面了吗?
她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唉,还在烧着,怪不得说胡话呢。”
我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山上的郎中来给我瞧了瞧,只说是受了惊吓,气血亏虚,开了一堆补药与我。
阿嬷说我只是因早上没吃饭而亏了气血;大鹏说只见到我倒在一地散落的书本旁;就连爹也说不记得挖过什么地洞。
原来只是一场梦,做得跟真的一样。
我也渐渐忘了那日的奇遇,过回了每日读书写字等师父的悠闲日子。然而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我却突然从**坐起。
我再一次听见了那个哭声。
一个男孩的哭声。
这个声音,自从那日之后便在我的梦中经久不灭。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地洞中,他在哭什么?
不,那不是一个梦,那个地洞、那三个光球、那个男孩的哭声,都真实地存在着。
外面的雷雨劈天盖地,正是夏汛,十七叔走了足足三个月了。我披了蓑衣,撑了一把油伞,走进了铺天盖地的大雨中。
午夜时分,墨色正浓。一指之内,人畜不辨。
石磨崖我已跑过无数遍,但这条再熟悉不过的路在黑夜竟全然变了样。平日的灯笼火把此时全无用处,我不得不借着天上的闪电才能摸清方向。大雨和着路上的泥沙俱下,我在泥泞的路上跋涉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脚,低头看去却只是越来越泞的泥沙。我知道这条路不干净,一个年轻的女信徒曾在这里跳了崖,在极静的夜,还能隐隐听到她的哭声。
我不顾一切地往山上走,疾风早把油伞吹飞,我的脸上湿淋淋一片,雨水顺着脖子流了一身。整个人在暴雨中又冷又热,方知身上又烧了起来。
一路被鬼撵着,我终于走上了山顶。没见大鹏他们谁在值岗。我摸索着来到十七叔的卧房,推了推房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又一道闪电劈过,我终于看清房门被一把青铜大锁,锁住了。
大概是上回我误闯了这里,让大鹏多了个心眼。很好,我这会儿心血**地求证是不是真有个地洞,却是自讨苦吃了。
我苦笑一声,转过身去,一道闪电来,身后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瞬间又是漆黑。
……
“急着接我,也不必赶在这雷雨黑天的。”
多么熟悉的声音。
我软软唤了声:“师父……”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