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二叔伯联系平日交好的兄弟十几个人一同进入总堂大厅。
让高浮石触目惊心的是,来人俱是三十岁左右之精壮汉子,手里拿着漕帮家法杀威棒!
高浮石眯着眼睛,满是不屑神色,叫嚣道:“汤鹏,你想做甚?”
汤鹏道:“奉老帮主之令,高浮石品行不端肆意妄为,置漕帮声誉不顾,勾结门神,祸害临清州,民怨沸腾,暂停帮主之权利,待帮主不日痊愈,再行发落!”
话声方落,高浮石哈哈大笑!狂妄之极!“汤鹏,你说的话我真是一点也不信!你倚仗是帮主义子,打击报复!假传命令,等同叛帮,你可知后果严重?”
漕帮规矩,凡门下弟子肆意妄为假传帮令,查实后棒打一百,逐出漕帮,一世不得返帮!事实上此规矩自订立之日起,就无一人敢触犯,况一百杀威棒打完,不死也得掉层皮落个残废,高浮石有此一说,虽声色俱厉却并非恐吓。
米梁范周四兄弟素日对于高浮石所作所为早就深恶痛绝极度不满,是以对汤鹏慷慨而言理所当然信以为真,继而看到跟随汤正义多年的两护法率众候命,更是全力支持汤鹏之英明决定。
汤鹏一字一句大声诵念道:“奉帮主令,将高浮石关进思过室,面壁七日。帮中事务暂时由汤鹏代管!”
高浮石闻言哈哈大笑!“汤鹏,你想做这个位子,我让给你便是,我不与你争,你何必把我关进密室,我不服!这不是老帮主决定!这是假的!”
汤鹏道:“帮主原话,不敢掺假,之所以关你,是怕你告密门神,害了漕帮兄弟性命!”
高浮石依旧大叫:“我不服,我要见帮主!”
汤鹏一挥手,原先联系好的几个兄弟已起身上前。“高文书,请吧。”
高浮石一声怒吼:“汤鹏,你以为你有兄弟,我就没有吗?人哪,站出来让汤鹏看看!汤鹏你假传命令弄我,你还不够资格!哼!”
话声一落,大厅角落里站起来五六条汉子,乃是素日与高浮石交情不错的漕帮弟兄!汤鹏手下更是不遑多让,蓄势而起,双方互相推搡渐起口角,双方眼看着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便是大打出手!
就在此刻,跟随汤鹏而来的二叔伯其中一人慢吟吟道:“怎么,高浮石,原来是你想造反,你以为我们也不够资格拿你吗?”
这两位乃是漕帮元老级别人物,两护法一开口,米梁范周再无异议,纷纷站身支持,不约而同道:“高浮石,你不听命令,等同叛帮!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护法及四大堂主开口说话,高浮石及其手下再无话可说,虽满腹怀疑怏怏不乐却也只得暂敛锋芒郁愤坐下。
高浮石狂嚣不已:“我要见老帮主!”
汤鹏瞪眼道:“等你从思过室出来,老帮主自然会见你!带走!”便立时有人过来推搡起身。高浮石怒叫:“不用你推,我自己会走!”忽而转身道:“汤鹏,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但是你想帮助王朝佐,同马大人斗法,你斗不过的!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咱们升斗小民,终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你一意孤行,会害了漕帮兄弟的!汤鹏,我看着你,我看着你亲手葬送漕帮上万兄弟的性命啊!你才是漕帮的千古罪人啊!这是要作孽啊!快拦着汤鹏,你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们当真是要找死啊!”
汤鹏怒道:“义之所在,奋不顾身,虽千万人吾往矣!一朝为兄弟,一世为兄弟!漕帮有男儿,男儿尽热血!高文书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带走!”
高浮石不待人推搡,自个昂首挺胸大步离开直奔后院,自有帮中专门执法之兄弟,伙同方才站身起来支持高文书的帮众一并关押,严加看守。
汤鹏见情势已定心中稍安,环视大堂众人,一字字道:“传我命令,点狼烟,发响箭!大聚会!召集人手,在家的在外的,无论老弱病残,但凡能动弹一下的兄弟,给我拿起打狗棒,痛打恶狗,这一仗要打出漕帮的威风来!要看到漕帮兄弟个个都是血性的汉子!要让他们十年之内不敢招惹漕帮!敢在光天化日下,在漕帮的地界抢人,欺负我漕帮的妹子,哼哼,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全体都有,出发歇马亭,救人!——”
漕帮出大事了!总堂之外空地上炉鼎中,滚滚浓烟直线升起十余丈高,袅袅不绝,继而三支旗花响箭呜呜怪响直冲云霄!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两支穿云箭,肝胆相照情义现!
——三支穿云箭,同生共死大决战!
漕帮规矩,三箭齐发,十万火急,漕帮同袍,同生共死,火速驰援!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五十个,上百个!上千个!……
漕帮兄弟有的正在吃饭,有的正在做工,也有的在探亲,有的在访友,有的在船上,有的在地上,有的在水里泥里拉纤,突然就看到了狼烟,听到了响箭,均知晓懂得总堂必发生了十万火急的重大事情!众口相传,互相点头,匆忙疾奔,不约而同扔下抛下手里一切,跟上了这支穷人自发起来寻求正义的集合聚会!但只见茫茫大道小道人流如潮,浩浩****,蜂拥而至络绎不绝!
汤鹏在拼命狂奔,身后紧紧跟随的是闻讯赶来的总堂漕帮兄弟,事实上总堂根本无人听从高文书的歇斯底里的大惊小怪大呼小叫!黑压压的阵容,个个默不作声,目光喷火,脚步匆匆!他们眼里只有一个信念——救人!救人!救冬了,救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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