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众人瞩目之下,情形未免有一些失望,因为王朝佐竟然在这一击之下不退一步不倒一分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这又是何等样的功夫?
王朝佐竟然是如此级别的高手!众门神齐齐吃了一惊!诧异,猜疑,惊疑!忽听王朝佐一声大喝:“大门神,来而不往非礼也!”向前大步走出!随之一股子无与伦比的杀气立刻就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其势无人可挡,汹涌而来!是杀气,也是死气,足可以摧毁一切所向披靡的死气!在这刹那间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那个被动挨打的那个人!他变得无比镇定稳定,充满了力量,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像一支拉满弓的箭!一只彪悍的老虎!只听到他一声大喝:“杀!”迎面一掌已劈出!
这一掌中规中矩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却自有一股子正道凛然开天辟地的非凡气势!不知怎地,大门神心底竟莫名涌起来一股子寒意!正待招架,却突觉得这一记沉浑无匹的偌大力道袭来,自己竟然不能招架抵御,一时颇为诧异王朝佐何来如此力道,猝然间的一掌已经击在他胸膛之上!身子一轻,竟然拔地飘飞而起!在场诸人均看到这最奇诡的一幕——马堂手下被称之为所向披靡无人能挡的三十七门神中的大首领大门神,被这一掌击飞半空!跌落于一丈之外!
这一掌实是有着太多的恨意,似惊雷似闪电,如大锤撞击,大山来袭!无可挡无可敌!一掌击出来,竟似有天地风雷之威,摧枯拉朽之势!隐隐然竟有一代宗师之气象!大门神就感觉如一座山撞到了自家身子相仿,根本无力还手挣扎,甚至来不及哀嚎惊呼,就喉咙一甜一口血猝然喷出,神昏脑懵晕头转向仓促间横飞出去!
大门神,在临清州,在众门神中,这恶煞凶神,神一样的人物,竟然倒下了!
大门神四肢朝天直直摔落尘埃,直摔得他四肢剧痛之下直似要断了一般,稍时回神,挣扎起身。亦有门神过来搀扶,愤怒惊骇剧痛之下,他兀自瞪大惊疑不定的一双眸子,口中喃喃自语:“是谁,是谁?临清州何时又出来了这样的高手?”
一门神脸色煞白异常惊惧地道:“老大,是,是王朝佐!”
大门神道:“你骗我,我不信。这绝不可能!这厮怎会变的如此厉害?”
王朝佐:“邪不胜正,此乃天道!大门神,你认命吧!”
那门神道:“不,我没骗你,真的是王朝佐!你看他,他,又过来了!”
王朝佐冷笑道:“技止此耳,黔之驴!可有胆起来与王某再战?”
大门神竟然再不做声,那门神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突如其来凶猛强悍的剧痛痛彻心肺实在是难以忍受!大门神竟然是愤恨交加两眼一黑,就此口吐白沫昏迷过去了!
大门神一倒,余下门神再无战力,不消一刻,即被势焰正盛孔武有力的漕帮一干兄弟捆绑擒获,个个垂头丧气沮丧不语没精打采真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全无方才那会儿的嚣张气焰。当得知颜惜冬了已经被送到马云昊居住之钞关府衙,王朝佐汤鹏不由大恨。
王朝佐走至庙会街心,定了一定,忽然大声开口说道:“诸位来来往往咱临清州的父老乡亲,老少爷们!我王朝佐,是咱们临清州竹杆巷一个编筐子的,刚才我和我妹子来到咱们歇马亭看庙会社火,碰上了马堂手下恶狗看我妹子长得好看,当街强抢民女!谁家没有兄弟姐妹,马堂这伙人如此行止与畜生何异?他们平日里要钱要税,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样的恶狗就没人管了吗?太欺负人了!咱临清州是圣人走过的地方啊,怎么可以容忍这样的疯狗恶狗,变着法子地欺负咱老百姓啊!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啊,这是把咱老百姓往死路上逼啊!”
“我们都知道你,王朝佐平时最仗义,还常接济穷苦人。”人群之中说话的是做“炸马堂”的小二哥。
“对。”人群里不少人应声附和。这是漕帮的兄弟。
“现在这个世道,你不跟他抗争,他们就敢把你欺负死!看到刚才这些个耀武扬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猖狂至极的门神了吗?我们一还手,他们现在还不是一样服服帖帖,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人有敬怕的,没有吓死的,人家都欺负的咱们家破人亡了,我们还能忍吗?都被逼到墙角了,还能忍气吞声吗?”
“不能,不能!”
“我们不但要让马堂放人,还要他减免赋税,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活不下去了!现在我们就要去钞关找马堂谈判,为大伙讨一个公道,愿意跟我去的找马堂算账的,临清州有血性的汉子,走了!”
汤鹏大手一挥:“我们都去!我们要减税,我们要生存,我们要活命!我们要讨一个公道!我们要生存!我们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们要活路!不让我们活,我们就和他们干到底!”
“对,打他狗日的!太欺负人了!”
“杀马堂!炸马堂,炸了这个狗官!”
漕帮兄弟,庙会上的士农工商一干人等,围拢人群越来越多,个个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诉说各自或别人被马堂一伙盘剥之苦,逐渐人群皆是义愤填膺谩骂不休神情激涌!这像是一把火,点燃了人们沉默已久的愤怒情绪!这仇恨被压抑得太深太深!有人开了头,启了蒙,就像是干柴遇到了烈火,开始可能是一点点的火星子,逐渐添柴加火,于是火焰就会越来越旺,崩大,燃烧,炙热,烈焰腾空,烧红了天空!
此时忽然有人发一声大喊:“几位壮士今日仗义为民发声,实乃是英雄好汉之行径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到有一个身穿儒衫的苍颜白发老者,手里端着一碗酒水拨开了人群来到了王朝佐汤鹏跟前,当然有人识得这人乃是临清州赫赫有名的老学究任金光先生,开口道:“啊,原来是任先生,怎么,今儿个把您老人家也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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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任先生道:“狗官马堂祸害临清州,今天咱临清州的几位英雄要去与他交涉为百姓讨一个公道,我适逢其会,身无长物,年老力衰,不能一同前往助你们一臂之力,就凭借这一杯水酒,敬与各位英雄好汉!请!”
说完这话,高高举起,神情凝重极为虔诚恭敬!王朝佐亦是认得这位老先生的,传说中他可是临清州最有学问的人,早年间曾中过举的,连忙双手接过来,大声说道:“任先生,您老人家的敬酒,我怎么敢当啊,您老人家可是咱们临清州最有见识最有学问的人啊!这如何使得,王朝佐有愧了!也罢也罢!”当场大口咕咚喝下,观者霎时间掌声雷动欢呼如潮!
王朝佐大声凛然道:“我们不但今天要救出我冬了颜惜两个妹子,我们还要让他减少赋税,让我们老百姓过上像以前一样的好日子!出发!咱们都去!”
“大哥!我也要去!”身边传来颤巍身子艰难走来的柳俊亭的声音!只见他虽衣衫褴褛血迹斑斑但是仍英气不该侠骨凛凛自有一番气势在!王朝佐瞩目之下,连忙双手搀扶,目光尽是感谢之意,悄声道:“兄弟,你还能走吗?”
柳俊亭不假思索,立刻大声道:“能!今天就算是爬着,也要去税监府衙,赏马堂那个鳖孙俩嘴巴子!”
旁观之人哈哈大笑,均竖起了大拇指:“好气派!好汉子!这等豪气!”
王朝佐点了点头,目露赞许之色,转身对身边两个漕帮兄弟说:“照看一下。”
那两人干脆利落说道:“是,王哥。”
王朝佐一挥手,当下再无耽搁,这支由汤鹏王朝佐漕帮兄弟以及临清州士农工商一干人等自发组织起来要向官府讨一个公平的队伍,浩浩****,足有上万之众,向着马堂的税监府衙进发而去。
陡然间只听得“咚咚咚”一阵子让人热血沸腾的击鼓之声传来,不少人回头,只见居然是方才那位任老先生,竟脱掉上衣,露出古铜色枯瘦上身,不时奋勇发力,挥动鼓锤,尽情尽力敲响了临清驾鼓!
“咚咚咚!”一下下,一声声,铿锵有力,威武雄浑,震撼人心,让人瞬间血气上涌!给英雄壮胆助威!马堂老贼,速速放了民女!给临清百姓减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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