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从吕邑宫出来之后,泠挽便对端弗说道:“你可曾注意到今日清瑾似有些异样?”端弗点头,道:“倒是有些不寻常,你可曾用斯弗眼一探究竟?”泠挽摇头,道:“你并非不知,吕邑宫中刍王向来不允许我等施法术,且今日是天刍之日,更不可用。”
端弗思来想去终觉不妥,道:“今日刍王入天刍,乃是天大之事,万不得有任何闪失。我且将那清瑾叫出,看是否真有蹊跷。”
时煞知道泠挽的斯弗眼能够识别一切的幻形,但同时他也知道吕邑宫的规定,因此他尽量躲藏在吕邑宫中并且避免与泠挽碰面。但斯孤忽然喊他道:“清瑾,你且去取刍子之血放于巾乃台上,以迎天刍。”
每逢刍王入天刍,则必须以刍兽一子之血放于巾乃台上,同刍王一道入天刍。但即便刍王要取刍子之性命,刍兽依旧对刍王忠心耿耿,毫无二心。而此时时煞领得此令,迟疑不敢出。斯孤便略有怒色,道:“清瑾,你听得未听得?”
“听得听得。”时煞慌忙出了吕邑宫,又左右张望,提防与泠挽相见。
但是在他通往巾乃台的途中,泠挽恰巧堵住了他,就在泠挽准备使出斯弗眼之时,耳畔却传来斯孤的警告:“泠挽你休要放肆!今是我入天刍之日,堡内除我之外无人可以使用法术,你休得胡闹!”
泠挽闻声即跪拜在地,说道:“泠挽知错,刍王息怒。”
时煞心中窃喜,但又不露声色,径直往巾乃台上走去。但泠挽却忽然忤逆刍王之意使出斯弗眼,时煞心下一惊,暗道:“完矣!”
可是斯弗眼将时煞浑身上下扫视了一圈却未能发现出任何异常。但这倒引得刍王勃然大怒,将泠挽抓到了吕邑宫大殿前,怒喝道:“我方跟你讲不可使用法术,你竟敢充耳不闻!既然你如此大逆不道,我索性将你打入启朗御中,让你日后再不可见天日!”
端弗忽从外闯入,跪于殿前,喊道:“刍王息怒!刍王息怒!泠挽一片赤诚,只是忧那清瑾乃是外族幻形,恐有害刍王入天刍,这才擅做主张忤逆了刍王之言。请刍王看在泠挽数百年来对佐户族一片赤诚的份上,饶她一次!”
刍王吸呼气之间殿外便狂风大作,他大喝一声:“再有下次,必将严惩!”泠挽便被气浪震出吕邑宫。端弗慌忙跑了出去,将泠挽抱了起来。而他看着巾乃台上的清瑾,慌忙地转身,嘴角的窃笑却毫无遮拦。
“斯弗眼看不出异样,但我总觉得此清瑾非彼清瑾。”泠挽说道。
“可斯弗眼前,幻形向来无所遁形的。”
“兴许是我多虑了。”
时煞因未被察觉而心中暗自庆幸,他方知晓燃况修得兀兽奎躯之后,他的诡幻术便登峰造极,便是泠挽的斯弗眼也难以窥察。他因此便得以愈加胆大妄为。
巾乃台上他姿态傲慢,对刍兽说道:“刍王有令,令你供一子洒血巾乃台上,助刍王入天刍。”
刍兽心愤难平,却依旧将一子弑杀,抛其身于空,洒其血于台。红光漫天,血铸长墙,子时忽至。斯孤已飞入巾乃台,由刍血相护,隐身入天刍剑。天空匠屋幻形无数,交互变动,倏然间斯孤却飞入其中一个,而后匠屋又忽而隐形而去。时煞遍地找寻,却未能寻到。但他手中留有一滴刍血,使得斯孤隐于匠屋却未能长隐。匠屋所在忽有所曝。
隔空燃况驭悚凌兽疾来,黑烟使刁等以下族人瞬间失去知觉,继而肉身灰飞烟灭。端弗随即腾空而起,引来雷闪电鸣,却无一奏效。泠挽急使出伽如光带,将一众族人隐于堡内。刍兽大惊,凌空朝悚凌兽冲来,大战数百回合却难分胜负。斯孤见状从天刍剑中复现,对端弗大喊:“助我使天刍乾门阵!”
但一来二去,斯孤的天刍乾门阵却无力施展,而端弗所有法术却亦在斯孤入天刍之间短暂终止。燃况算得所有时间,知天刍之日,斯孤与端弗法力都将大不如前,因故寻得此机前来。
佐户族上下战力皆无,伽如光带便是护得族人不被发觉,却难挡启朗堡被燃况肆意涂炭。启朗堡内,血色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