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挽谨记在心!”
刍复入休眠,而刍鸟则引泠挽至刍山前,将她送出休但卡洱。
此刻端弗方从千廷阁中逃脱,通过一条狭窄通道一路向下。通道中烈火炙烤,一旦端弗想要施展魔能逃脱此地,或仅仅是有这个打算之时,则通道中烈火温度愈加旺盛,将他炙烤得痛苦难耐。他于是便努力克制,一步一步缓缓向下,如此大火便得以渐渐熄灭。但他则在心中叫骂:“待本王回到休但卡洱,非要使出天刍乾门阵将你等摧毁!”
但如此一来,烈火便从上从下疯狂涌来,将他夹在中间,动弹不能。他唯有告饶:“本王失言!”但烈火丝毫未有退却的迹象,他便改口:“我错了!我错了!”
火于是便又退去了。但那一路仍旧漫长,端弗终于开始怀疑书让为他指引的这条路途并非通往休但卡洱,而是通向一个死亡之地。他决计依原路返回,但他一旦向上一步,则烈火下降一寸。他心中大喊不妙,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
底下依旧深不见底,似乎有人来往穿行,但转瞬又丝毫不见踪迹。端弗越发暴躁,心想自己堂堂刍王竟被困于此地,上下不得出,一身魔能,却耐这烈火不能。
思索间,他便被拽到了小道底部,他起身遇到的便是一个貌美女子。那里空间狭小,女子也只有端弗一半身高,端弗因而也只能将自己缩小到与女子一般身高,以此在此狭小空间中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女子见他便笑,道:“恭迎刍王来此。”
端弗此前的愤怒因有人高呼自己刍王又转瞬一扫而空,而后又欣喜地问道:“你,你知道我是刍王?”
女子答道:“十五衡令无不知刍王。我乃原落衡令。”
端弗一听到面前女子依然是衡令之时,便突感不快。他原以为一路遁逃可以逃回休但卡洱,却未想并未逃离这境地。他便脸色铁青,质问道:“为何你们总是阴魂不散?本王并不想再见到你们!本王如今只想回到休但卡洱!”
原落并不生气,只是缓缓往面前的一个中空石柱中添了一把火,然后道:“刍王莫恼,且听原落缓缓道来。这休但卡洱有甚好的?此处是觉唯道,上下以火封堵,无人能入。刍王万尊之躯,因故得以进入。原落不管刍王来此前去过何处、见过何人、听过何话,原落唯想告诉刍王的是,休但卡洱并无甚好留恋,如今刍王既入得觉唯道,不如留下,与原落一起,好生经营。”
原落方说着话就将身子贴了上来。端弗顿时怒火攻心,将她推到墙角,喊道:“放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对本王如此不敬!”原落又以手掩面,笑得花枝乱颤,又道:“刍王息怒,刍王息怒,原落方才不过玩笑罢了,看把刍王恼的。刍王快请坐,快请坐……”
原落手指的位置便出现一个石凳,但端弗并不愿意坐下,他乃环顾这个觉唯道,无门无窗,倒似一个烟囱那般,升腾的热气四面涌来,他不知道这里除了原落以外是否还有他人。
“刍王,你既来此,原落不妨以实相告。刍王既能来此,想必已见过答或、书让二人,是非对错刍王心中当自有抉择。如今原落但求刍王一事,在这觉唯道中修行七日,去除体内魔能,以获得通往下一衡令处的希卢。”
“这断不可能!”端弗暴跳如雷,喊道:“我本未打算来此,乃是书让告知此处通往休但卡洱,本王才会误落此境!本王有魔能护身,魔域之内无人能敌,何苦要在此受罪!如今我方知是让书让设计,他原就是要引我到你处。如今我既知上当,你休要再多言!”
原落不再坚持,但他又见到原落讪笑,又似是自言自语:“你是否想过,你活着所见所听所知一切都是虚假。纵然你魔能高超又如何?你为至尊又如何?你甚至不如我们衡令活得透彻。十五衡令虽不能记住所有,但至少知道自己所知一切多为虚假,苦心等待,盼有一日能寻得魔域本真。奈何你如此沉迷魔域王位,却甘愿以虚假而活。奈何奈何!”